众人回头看去,原来是一名瘦小老者所言。
周扁不由愕然,看来自己还真是忽视了这些人的感受,再瞧瞧李定,却见他毫无愧色,心中顿时一阵不喜,但想了想嘴上还是说道,“此计乃是本王所设,本王并不会因此而见怪你们,你们大可放心就是。”
“某并非对大王有所怨言,而是气愤李定这厮,欺骗我等,想想就令人羞愧。”老者继续嚷道。
李定再也沉默不下来了,冲大王拱拱手后转身冲这老者说道,“非是我要欺骗你们,而是大王计策玄妙,我又不知你们是否如同我一样肯真心效忠我王,所以不敢冒险。再说,若是你们真是诚心投向大王,为何被我说动,为何不像王与飞一样,不为我所言而心动,昨日就坚持投效了大王呢?”
这王于飞便是那位巩邑唯一一名,在周扁入城后便投效了大王的百夫长,不过因为昨晚事大,所以他并没有随着大王一起,而此时正好也挤在众人之中参拜大王,突然听见李定说起了自己,忙不住的跪下磕头。
那老者先是一呆,但随即便反应过来李定的话,一张老脸涨的通红,眼瞅着谨慎跪倒在地的王于飞,以及面上似有得色的李定,突然大呼一声,“某既不如王家小子之心坚定,又被李定这厮哄骗,以至一日一夜之间,三次易主,老夫有何面目再见世人。”
说着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便猛地往旁边柱子上冲去,慌的众人都不知所措,周扁刚刚喊出“拦住他”三个字来时,只听得咚的一声,这老者已一头重重的撞在了柱子上,直撞得整个大厅似乎都是一摇。随后这老者的身子便是一软,顺着柱子溜了下来,额头上的血在柱子上擦出了一道长长的印记。
直到老者的身体瘫倒在地,最近的护卫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扶住一看,却摇了摇头,奔到周扁面前汇报道,此人已经死去了。
周扁身子也不由一软,跪坐在地,没想此人竟是如此思想极端,真是不可取啊。叹了口气,望见堂下面有惊色的诸位巩邑军官或贵族,周扁深吸一口气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们生来便是本王的臣子,何来易主之说?你们以前做过什么,本王一概不究,但是从今往后,你们只要一心一意为本王做事,那便是忠臣良子。你们都明白了么?”
众人慌忙纷纷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至于死去这老者,本王不做定论其行为是好是坏,但感其自尊,尔等可参照下大夫之礼将其厚葬,另择其后人继承其爵位。”周扁说道。
众人又纷纷称领命。
“至于百夫长王于飞,本王感其率先投靠,特升其为千夫长,掌管巩邑本来兵马,替本王镇守巩邑,诸位以为如何?”这个周扁早就想好了的,特选了这个时候说了出来。
堂下众人除了个李定,其余人倒是没有什么意见,毕竟李定哄骗过大家,所以大家从心里上更加接受王于飞,所以众人纷纷点头口称大王英明。慌的王于飞连连摆手,但却被周扁以微笑止住,“王将军不必推辞,只是管军事而已,至于巩邑的政事,稍后本王会另派人前来接管的。”
眼瞅众人之中李定那一脸失望之色,周扁笑了笑说道,“如今不怕众人知道,周公已然故去,本王不日即将入主洛阳。李定,你可率本部军马随本王一同进入洛阳城么?”
呆在偏远的巩邑,哪有住在繁华的洛阳,跟着大王身边的好,李定顿时大喜,忙不住的磕头。
紧接着,便是几名老者将早先被周公抢走的巩邑图册献上,到这里,才算是周扁真正拥有巩邑了。周扁将这图册展开细细看来,没想这公子班在巩邑还做了个详细的清查,巩邑共有人口四万,算起来和成周也差不多了,而最令周扁吃惊的是,巩邑的粮食产量之高竟远超成周,想到如今秋粮正在收割季节,喜得周扁不由眉头直弯。不过紧接着便想到一事,公子班之前太保单氏可是控制巩邑上百年之久,以巩邑产粮之丰,为何当初抄单氏的家时,却并没有发现巨额财产呢?这倒是个迷,看来只有等日后抓住了单氏逃亡在外的家臣或者世子才能知道了吧。
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将巩邑的形势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令屠氏带领洛阳伤兵先在巩邑休养,又交代好王于飞各种事项之后,用过午饭,周扁便率领六百王师以及新投的李定麾下二百多人,浩浩荡荡的向东而去,今晚周扁要回成周休息,为明日的入主洛阳做最后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