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小的乃是北边的人,却从西边来,往南边去,不想竟留在了东边。”
“也罢,那就是你了。”说着刘求从怀中取出昨天晚上包好的那个小布袋来,交给那人,“送到西边的高山上,不得耽误。”
那年轻人慌忙接过,“是,大人,小的一定不负重望。小的这就走了。”说罢行了个礼后,年轻人便迅速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刘求四处望望见无人过来,便甩甩衣袖,也踏上了回酒店的路。刘求的信自然不能自个跑回去送,所以还是得要人帮忙,这年轻人便是姜平留在郑都的探子之一,不过刘求来了,自然便成了帮忙跑腿送信的了。但刘求仍旧想不通的是,大王何必整的这么复杂呢,自己带个随从或者伙计什么的过来,让他专门送信不就好了,还整那么大一套暗号做甚?
消失而去的年轻人也很是精干,回到住处拿了点干粮衣服等物便上路了,原来这些东西都是打好了包的,随时拿了就可以走。这人便是周扁令姜平训练的精干探子,人数虽不多,只有三十来人的样子,分散开去也只能先顾着韩魏几个近点的城市了,但这些人个个顶用,基本上也能为王室打探来一些大的消息。这样的探子各国都有,也叫做细作什么的,而周扁以后的思路则是建立情报站,就像刘百万的酒店一样,像把钢刺一样深深的扎在敌后方,现在或许是在投入,但日后有需要时便能堪大用了。
当然若是人数更多,情报工作做起来就更好了,比如今天刘求将信交给了甲,然后甲交给了乙,乙再送到洛阳,乙根本就不认识刘求,也从不和刘求碰面,所以若是乙被抓了,自然只能供出甲,而此时刘求便有了时间逃脱。现在王室的人力肯定达不到这样,目前同诸侯大国也没有什么的大的冲突,所以先就这样了,也算是为以后的情报组织撘下了一个框架。
再说甲收到了刘求的信,自然不敢怠慢,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五天之后赶到了洛阳。
王宫之内,周扁笑着打开了这个包的紧紧的布包,望着那满满的大写数字,笑骂道,“第一次写信就这么多,估计多半是废话,浪费布啊。”这可是收到的第一封用自己独创的加密方法写的信,周扁的心里格外高兴。
不过听见大王这么说,一旁的刘若水却是不高兴了,“大王怎么说呢,我兄长怎么就说废话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为大王办事呢。快拿来让奴婢为大王再写一遍把。”
周扁笑着将写满数字的布递了过去,“本王就是那么一说,瞧你急得。”
刘若水却是笑笑不再答话,接过那块布后到一边去了,取出一大块同刘求的被套一模一样的布,皱起小眉头数了起来。刘若水是周扁定的宫内解密人,这小丫头很是灵光,没花多长时间便学会了方法,所以没花多久就写满了另外一块布,喜滋滋的捧着跑了过来,“大王,也给奴婢说说,我家兄长在郑都还好么,他有没有问我啊?”
刘若水虽然会解密,但却不认得字,只会数出来后照着描下来,再交给大王。这倒不是周扁专门找了不认得字的免得泄密,而是专门指定的刘若水,这丫头极为聪明,又是亲近之人,倒是值得一用。
接过布,周扁便看了起来,一看却是乐了,原来这刘求也不认得多少字,都是被王室收留之后学的,所以这满篇都是大白话。只见其上歪歪扭扭写着,“大王万岁,我到郑都了,路上平安,只是听说嵩山里又有山贼,不过我们很小心,没有碰到。郑都人很多,我们买了一个小酒店。郑都入城门还要收钱,还有对酒店也要收很多钱,听说是因为韩国打了败仗。”
费了半天劲,周扁才搞懂刘求主要说的有两点,一是嵩山里居然又有了山贼,看来是该注意一下了,要不要再去练兵呢,这个倒值得考虑。第二是韩国开始大肆收刮百姓了,看来这次吃的败仗不小啊,只是听说魏国又调兵北上去打赵国了,王孙满还被魏侯带去观看战事了,也不知怎么样了,看来情报工作还是做的不够啊。想着周扁放下了布,一转头却见刘若水那幽怨的双眼,心中不忍,便开口道,“你兄长在信里说让你不要担心,他很好呢,还要你自己照顾好自己。”
不料刘若水却是小嘴一嘟,“大王骗人呢,若水虽认不得几个字,但自己的名字若水和妹妹几个字还是认得的,方才兄长的信中根本没有这几个字。”
这小丫头,知道了就算了,为何偏偏要说穿,真是的,周扁不由大窘,嘴上却强辩道,“他用的是另一种说法,就像大王也叫天子一样,妹妹也可以叫小妮子,他就是这么说的。”
“真的么?到底还是想着我啊。呵呵。”刘若水笑了。
周扁也随之笑了,但却将布往怀里一收,“本王今天还有事要忙呢,你先下去吧。”
目送刘若水离去后,大堂之内只剩周扁一人,周扁的脸色又严肃起来,伸手一招,却从屋里屏风后走出一人来,赫然便是应该在成周的白圭。
“白爱卿,都准备好了么?”
“放心吧,先前大王交待的我都办妥了,兵器都已经秘密运进定鼎门内的一处民居内,无人注意。”白圭躬身答道。
“好。本王本想放过他们,不料却是他们自己作孽,怪得谁?”周扁紧皱起双眉,显然一场风雨已临近洛阳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