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司马图一屁股坐了下来,眼神恍惚,“我就知道这样,大王怎会放过我,也好,我也知道我罪已致死,一死百了。”
“哼,大王可没要你的命。不过却是为了一人。”太师冷哼道。
“谁?是太师大人,一定是大人你,在下给大人磕头了。”司马图立马又活了过来。
“不是老夫,老夫还没那么大面子,是太后。”
司马图顿时呆了,自己的老夫当初曾帮过太后,却没想太后还记着,真是难得。
太师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老夫也知道,身为王室旧臣,大王不重用你,你心中有愤,不过国之大事,在祀在戎,你怎可如此儿戏兵事?大王说了,棍杖一百,免去兵权,保留司马一职,日后专司养马。大王还说了,以后不想再看见你,你可明了?”
能活命就已经谢天谢地谢大王了,司马图忙连连点头。
“既然明了了,那就去吧。”
司马图闻声则是向王宫的方向又磕了几个头后,方才爬起离去。那一百棍子是大王许了私下里授的,不过司马图却是不敢马虎了。唉,昨夜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情不好也就罢了,怎么就让那两个新买的女奴给灌醉了呢?真是祸水,回去就杀了干脆,不过倒是可惜了。一路想着,司马图跌跌撞撞的走回了自己在洛阳的新府里。
到了下午时,对司马图的处罚很快就公布全城了,之后便是立功奖赏,军功榜上刘云赫然排在第一位,不过他却是无法亲至大王面前谢恩了,因为刘云至今尚还在昏迷之中,军医诊断失血过多,需要静养。排名第二的便是屠强,皋门失守后第一个赶到了现场,李定排在第三,他虽然全军覆灭,但却顶住了韩军的正面冲击,虽然他排在第三,但却是受益最大之人,因为他又重掌了兵权,代替司马图守卫皋门。紧跟在其后则是王于飞屠猛子长等人,均各有赏赐,不过当然涉及到钱财的显然是要先欠着。
不管怎样,打胜了仗总归是件欣喜的事,虽然死去了不少人,但洛阳的主旋律还是一片欢腾。洛阳人对于城外的韩军已经建立了心理优势,甚至都有些年轻人叫嚣着要杀出城去,驱逐韩军了。
与此同时,韩军营中则是一片萧条。清早歇息了近一个时辰之后,韩军调集了优势兵力又一次强攻平门,但在付出了一千人的代价下,大将军不得不在众将的压力下下令退兵。
的确,大军驻扎在洛阳城外已经十余天,当初的锐气已经磨平,诸将都已渐渐懈怠,加上的确天热难耐,就是大将军韩虎也不得不考虑要否休整一段时间。
韩营帅帐之中,当韩进气呼呼的冲了进来时,看见的便是父帅跪坐在小几之前,提着一杆漆笔正在写字的景象。
抬眼见是儿子走了进来,韩虎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其自行坐下,自己则继续低头写了起来。
在父亲面前,韩进还是蛮讲礼的,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仍旧乖乖的端坐了起来,抬头望去,只见老父亲一头白发打成一个发髻挽在头上,下巴上近一尺白须随着目光的转变而微微抖动,左手按住小几上的竹简,右手稳稳的抓着漆笔,时而奋笔疾书,时而停笔皱眉,时而摊笔长叹。
没要多久,便见父帅放下笔,双手端起那竹简吹了吹,摇头看看后将之卷起收好。
“吾儿可知此信何意,写与何人?”
“孩儿不知。”韩进恭敬答道。
“是写给君上,请罪的,为父攻城不力,损兵三万,却依旧未得洛阳一门,实在有愧。”韩虎仰头叹道。
“父帅不必如此,或许洛阳城中兵力已乏,再攻城,便能一下九门,直逼周王宫。”眼见父帅面色似乎又苍老了几分,身为人子韩进不得不稍稍劝一下父帅。
却见韩虎轻轻一笑,“吾儿不必如此劝吾,洛阳城中不下三十万口,城高粮足,民心稳定,却是我等初来之前小瞧了周室,吾儿不必再说。倒是吾儿来此,可是为了苏锐?”
“确是如此。”韩进低头答道。
韩虎却是摸了摸长须,“吾儿终究还是儒弱了些,大父还以为汝会破口大骂。”
“孩儿自然不敢,只是有些替苏锐鸣不平罢了。”
“也是,苏锐孤军杀入城中,此时必然已全军覆灭,其实吾也错了,不该让苏锐孤军进城的。大父自然还记得,刚到洛阳时,吾儿也曾提议夜袭,不过当时被我否定了,而这次苏锐提出时,我却以为时机成熟了,吾儿可有意见?”
韩进摇摇头。
“其实对于苏锐,我也是极为看重的,凡事都与之商议,此次夜袭,更是当众接受了苏锐的计策,并将之交给苏锐执行,我想的是让苏锐立下一功,也好让其日后晋级。但却没想到竟叫周室给堵在了城中,此实非为父之愿。当然,之后,为父方才意识到错在哪里。苏锐此人虽有才干,但却并非朝中贵族,其家在宜阳虽是大户,但却不无爵位,而公子劲与公子鲍等皆是传统贵族,自然不愿平民出生的苏锐立下大功,在皋门时或许便是这几人懈怠,方才给了周室空子,不然以苏锐之精明,又已夺下了皋门,却如何又叫周室给夺了回去?老夫指挥无方,愧对苏锐也。”
“这倒不怪父帅,公子鲍执意要尾随苏锐入城,便是我也以为公子鲍是要抢功,谁想竟是故意懈怠。”韩进摇了摇头。
“其实老夫早该想到的,当初刚来洛阳第一战,老夫派苏锐上前督战,便已惹了公子鲍等人不悦,或许便是从那时埋下杀心。”韩虎低头沉声说道。
“可是父帅为何不立即去救?”韩进语气有点急促了。
韩虎抬起头来,“皋门已被周室夺回,如何去救?若是能夺回来,就不会丢掉,再攻平门吗?此时天色已明,若平门能破早就破了,如何等到今日?你让为父如何去救?”
“可是这次不一样,若立即攻打平门,内外夹攻,只怕平门能破。”韩进有些着急了。
韩虎却是摇摇头,“不,还是一样,洛阳城内周室能调集的兵力上万,别说苏锐率剩下的兵丁到不了平门,便是到了也难以拿下平门,你以为如公子鲍等会尽力攻城吗?此其一。其二,若是我等立即攻城,苏锐只怕便会拼死杀向平门,必然战死方休,而我军不攻城,苏锐眼见无望,或许便会寻机隐匿洛阳城中,洛阳城方数十里,城内人口数十万,若苏锐想藏,周室是找不到的,或许这便是苏锐的一线生机。”
“好吧,那我们就等着。”韩进点了点头。
“相信为父,苏锐必然没事的,当初对楚军,对宋军,苏锐几番陷入死地,却都能全身而回,这次定不例外。”老将军坚定的说道,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苏锐却是以另外一种方式全身而退。
(今天的更新先送上。然后今天要出差,明天或者后天的更新将无法保证,见谅。
最后,还是希望能多看到大家的评论,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