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饶是如此,也看得周扁有些呆了,难道是因为自己虽然身子变小,但心理年龄还是二十多岁么?可惜在身子未长大前,还只能煎熬。于是周扁直看得巧奴双手扯着下裙,紧张的双脚缩在一起,低头却不敢做声。
一旁的白监以及陪着的樊馀苏锐也都没有做声,烈日之下,小溪之旁,潮湿的岸边,气氛一时有点**。
幸好没多久,宁越跑来打破了尴尬,“大王,午饭好了,请用膳吧。”
也是这些人都闲的无聊,宁越自战场上一回来便跑去看做饭的了,宁越不是贵族出生,自然也不是特别避讳这些场所,所以一看见午饭做好了,便来喊大王了。
走近后,宁越这才发现白监几人,一问这才知道,上午这些寺人宫女留在营地中无聊,便寻思着给大王做间木屋和木桥玩耍,点了点头,宁越倒是什么都没有说,而是继续催促大王用午膳了。
确实肚子饿了,周扁摆了摆手随宁越走去,不过心里却是突然起了个想法,虽然这个想法有些龌蹉,但它一冒出来,便如生根了一般,再也擦不去了,甚至还在发芽开花。
午饭之后,一阵困意上来,便也不再去管什么想法,在小侍女的伺候下,周扁沉沉睡去。
却不料此时秦都栎阳之内,却是吵翻了天,一边是以甘龙为首的一群大夫,另一边则是几名年轻将军。
良久,只听盘腿坐在高位的秦侯猛的一拍面前案几,大吼道,“勿需再争,孤意已决,立即发兵新郑,王乾,点兵十五万,明日誓师,孤家亲征!”
秦侯话音刚落,几名年轻的公子突然跪倒在地,“大父,此事孩儿去即可,何必劳烦大父!”
听见这几个声音,秦侯的脸色顿时和蔼了下来,“渠梁留守栎阳,替孤守卫秦国,嬴虔可随孤一道出征,其余公子,就留守栎阳协助太子渠梁吧。”
“诺!”几人立即改为单膝跪下。而其余大臣均是跪倒在地,在当今秦国朝堂,秦侯可是绝对的一言九鼎,原因很简单,对秦侯不服的国内几大家族,根本就不来朝堂,关于这一点,秦侯也无可奈何,只能维持着目前这一平衡局面。
但现在,秦侯看到了希望,或者说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秦侯准备大打勤王旗号,重返中原了。其实早在韩国围攻洛阳时,秦侯就在犹豫,因为去岁秦国刚刚与韩国结盟,所以秦侯心中有些摇摆,干脆就两不相帮。而现在,秦侯终于下定了决心,因为魏侯居然挟持了周天子,围攻新郑,这下好了,一次出兵,帮助了两个盟友,并且最妙的是,敌人恰恰便是秦国的死地,魏国,何乐而不为之呢?
只是刚刚争辩的是,是应该出兵河西,趁魏国国内兵乏,夺回河西呢?还是出兵新郑,解救周天子呢?最终,秦侯一锤定音,出兵新郑。
秦侯看得很远,虽然现在暂时放弃了河西,但赢得了两个盟友不说,还能获得天子的奖赏,这十分有利于秦国的国际形势,同样也有利于巩固秦侯在国内的地位,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是,还避免了与魏军的死磕,因为秦侯相信,魏国动静太大,齐赵两国是不会放过的。
所以,秦侯决定了出兵新郑,但很显然,这个时代里,尚还没有出现围魏救赵这个成语,不然的话,若是知道了,或许秦侯还要再犹豫犹豫。
与此同时,临淄齐宫,正沐浴在夕阳中的大齐殿,一位面露威严的中年华服男子,高坐大殿之上,却是一脸的沉闷,原因很简单,堂下他的两名臣子正在激烈的争论。
争论的主题自然是要不要立即出兵新郑,在齐国君臣看来,魏国强抢了齐国进贡给周王室的贡物,便是**裸的挑恤和蔑视,身为东方大国的齐,自然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如今魏侯挟持周天子,围攻韩都新郑,齐国又怎么能容忍魏国一家坐大呢?
所以包括齐侯在内,许多大夫和将军都要求立即出兵新郑,一来能解韩国之围,二来能示好于周室,重树齐国霸主之风,三来也抑制了魏国的强大,怎么看都有好处。
而反对方也不是不同意这些好处,他们的意见很简单,齐军战斗力不行,恐怕不是魏军的对手,对于现在齐国,经历了几代君王的混乱,当下应该做的是养精蓄锐,而不是挑恤强国,引来战争。
所以齐侯很头疼,到底该如何,双方各有各的理由,想想能得到的好处,再想想魏军的强大,还真的是很难下定决心啊。
很显然,此时的秦国和齐国都已经知道了周天子就在魏军之中,但两个国君的性格和分别在各自国家中的地位,以及两个诸侯国的迫切需求,决定了两国的对策完全不同。
而此时,已经成为几大强国国政谈论焦点的周天子,周扁,却丝毫没有一点身为焦点的觉悟。舒畅的一场午觉一直睡到夕阳西下,走出帐外,周扁伸了个懒腰,只觉精神格外爽快。
哎,这段时间真的是闲着了,得找点事做了,还是和樊馀一起练练剑吧,不然这人一懒下来,可就废了。
想到此,周扁扭扭腰身,便向身边的侍从问起樊馀的所在了。
立即便有侍从拿手一指,就在小溪边。
也没要侍从去喊,周扁信步向小溪走去,不料刚走近,便勾起了一大堆水花,拿手挡过之后一看,这才发现小溪里,几名男子只有下腹兜着个裤衩在玩水,眼见大王来了,纷纷慌忙起身,这才溅起了大量的水花。樊馀赫然便在此列。
对于这种古人所认为的非礼,周扁却并没有见怪,而是忽然想起来自己午饭前的一个想法来了。
于是周扁侧身问道,“本王想向魏侯多要些篷布,谁人去替本王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