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宁这才抬起头,“臣下办事不力,让君上蒙羞了!”
的确,平常哪见到魏侯在别人面前承认错误的。
不过魏侯却是摆摆手,“无妨,你做的很好,毕竟是寡人安排你这样做的。”
显然这个时候的魏侯还是极其明事理,知进退的。
不料那司马错还来不及点头称赞一句君上英明,却听魏侯一张笑脸向前探身问道,“巴宁,你给寡人讲讲,那王室大帐之中,到底是怎样个**?周君的侍女们都如何打扮?仔细道来!”
司马错、巴宁二人顿时无语。
再说那宁越和王孙满二人回到王室营地之中,立即便向周扁汇报了魏侯的一切反应。
不再是魏侯面前的一脸愤慨,两人却是平静中带着一丝悲哀。
而周扁听完二人汇报后,却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听二位所言,本王特意营造而出的荒诞天子形象,魏侯很是喜欢?”
“当是如此,只是大王为了迷惑这魏侯,付出的也太多了,若是传回洛阳,只怕对于大王的名声也不好啊!”宁越的话语透着丝悲哀。
“无妨,洛阳人不会介意本王嬉耍的,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能引导他们走上复国强兵之路的君王。不过本王也没有付出太多,相反,这些日子本王玩的十分高兴。”周扁笑道,原来这场闹剧只是周王室的一个设计。
“大王玩耍一番,臣下等并无异议,所说付出太多者,乃天子衣冠不整,竟让魏将看见,且天子身边奴女,竟也被外人所见,臣下顾虑乃是在此。”宁越正色道,这种形象,大王可以不在乎,但身为臣子,可不能不在乎。
果然,周扁还是一笑,“无妨,说出去是他魏国臣子不懂礼,本王乃是受害者。”
宁越与王孙满二人对视一眼,均是摇了摇头,若不是大王执意如此来吸引魏侯注意,传达自己的负面形象,身为臣子,怎么会同意这种事情呢?
但随即宁越二人便是一脸的悲哀,“大王,还没想这魏国上下真不将大王放在眼里,一名小将,说闯就闯进来了,若不是看在我等身在魏营,真恨不能将其当场斩杀。”
“势不如人,本就如此,本王都看得透了,何况尔等乎?”周扁微微一笑。
宁越二人忙低头称是,不过谁也没有看到,那少年天子眼中的一丝厉芒。
一夜很快就过去了,次日清晨,天色刚刚大亮,中军帅帐之前,已然围上了一大群人,场子正中一根木柱之上,那绑着的赫然便是巴宁将军了。
不过此时巴宁将军却是一身麻衣,低垂着脑袋,披散着长发,显然便是要今日受刑了。
早已围圆了的一群魏军将军小校等,均是议论纷纷,这巴宁乃是魏军新晋小将,又是世家子弟,所以在军中还是有些人气,自然来观看的人也挺多。只见众人有的一脸愤慨,有的指指点点,还有的四处打听,各种表情均有。
没等多久,只听一声高呼,“天使到!”众人这才四处张望,让出一条道来。
只见那司马错陪着一起走来的,便是周王室的宁大夫和满大夫二人了。
几人到了后互相点点头,便只听司马错一声高呼,“今有我魏将不顾大义,冒犯王室,魏侯降旨,棍刑五十。王室天使已到,行刑开始!”
立即便有军中大汉上前将那巴宁解了下来,两只手一分,各自被一名大汉拉住,另有人解下巴宁的裤子后,便有第三名大汉抡起一根大圆木便冲那巴宁白花花的屁股打了下去。
啪的一声响起,巴宁一声惨呼,顿时围观的一群魏将均是倒吸了一口冷气,还从没见魏侯对自己人如此心狠过。
不过这周围人的表情,宁越王孙满二人都看在了眼里,十棍过后,宁越冲王孙满一点头后,后者则站了出来,面向司马错,面向帅帐的方向,拱手道,“请魏侯下令停止行刑,我等以为,如此已经足矣!”
司马错回礼道,“满大夫,巴宁冒犯王室有罪,当受重刑。”
王孙满又大声说道,“巴宁将军一直护卫我王室有功,天子仁慈,见不得如此,还望巴宁将军能少受皮肉之苦。”
这话说出,一圈魏将这才纷纷点头。不然,自己人因为不起眼的所谓王室而被打,多数人还是不服气的,王孙满这话一说,果然许多魏将都忍不住心中赞一声,这王室,还挺懂事。
不过司马错却又拒绝了,答道,“此乃魏侯有令,我等不可擅违。”
“那好说,某这便去请魏侯。”
说完后,王孙满冲那行刑的大汉一挥手,示意其停下。那大汉却是望了望司马错,见其微微点头,这才停了下来。
然后王孙满转身就要往帅帐中走去。
却突然远处有骚乱传来,一圈魏将纷纷警觉起来,转头望向西边。
再走两步,却听那骚乱声越来越近,便是那还没走进帅帐的王孙满也疑惑的停下了步子,望向了西边。
很快便能听见马蹄声传来,以及将士们的大呼小叫声。
便有魏将拔出剑来,指向西方。
但很快那些个魏将纷纷将佩剑插了回去,西边的一群人立即让出一条道来,场中没有一个人再去管那巴宁了,甚至巴宁自己也好奇的转过了头向西边望去。
就在这时,西边一匹奔马冲了过来,直奔帅帐而去,离着那帅帐还有十步远时,奔马上的骑士抱住马脖子的双手一使劲,奔马立即停了下来,但明显是长途奔驰而来,那匹马根本一下停不下来,而是前腿一弯,整匹马向前栽了下去。
这匹马废了。
那名骑士也跟着倒了下去,但很快就被人拉了出来,那骑士下身鲜红,甚至还有几滴血滴在了地上,立即便有魏将转过头去,小声道,“这人也废了。”
不过那骑士好似并不在乎,被人扶起后便低呼着,“函谷告急,快带我去见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