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周扁自然也是知道的,队列主要练的是纪律和阵法,这也是兵法大家孙子所崇尚的,单个士兵再强也不过十人敌,若是一盘散沙,十名单兵是根本敌不过十名训练有素配合有道的团队的。当然也不是说就不重视单兵技能,而是应该齐头并进。
单文之下乃是刘子西,先王重视之人,可惜却没得重用。“大王,列国之中魏国用李俚为相变法,故位于列强之首,而楚国虽地方千里,然而其用吴起变法却只变了一半,所以始终比不上魏国,再如齐国,田氏变法故而得齐国之位,再如韩国,现如今韩君正大求天下贤才而欲变法,所以我觉得我大周也应如此。”
“呸!”刘子西话音未落,却生生被这一声大喝打断,众人寻声看去,又是少傅。
“大王,不学习我大周先王贤明之道,而去妄改祖宗之法,虽然一时强盛但也不是王道,祖宗地下有知,也定然不悦,还望我王明察。”少傅始终反对变法。
“穷则思变,变则通,祖宗之法也不是自古就有。”刘子西却是年轻气盛,立马争辩起来。
不料少傅更是激动,挽起袖子就沾了起来,“万丈之树,其根尤深,若随意移之,则必死无疑。我大周以礼治国已五百年之久也,岂能说变就变,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这后果你又能承担么?”
刘子西自然不甘示弱,又马上回击过去,顿时两边吵成一片,冢宰是反对变法,而单文自然就和刘子组成了一线。其余等人虽没表态,也是议论纷纷,屋中立马乱成了一片。
而明显的是,刘子西直争得脸红脖子粗,想来多半也是因为少傅没让他把话说完,而心存愤恨吧。周扁眼见屋里吵开了锅,这哪像大臣议事,分明是一群卖菜的。无奈之下只好站起大声喝止,不料人小声音也小,却是没人听见,难道又要摔东西么?好在肚子抱着,就由他们去吧,不过这古人也太好争了吧。
许久后争吵声才小了下来,双方都是怒目以对,想来是没争出结果,而人都有说累的时候,没力气了自然也就不吵了。周扁再大叫安静,这才将情势缓和下来。
“诸位都是忠君爱国,只是所选方式不同,但拳拳爱国之心本王十分感动。”这话说得没一人不点头的。“是否变法,本王也不发表意见,这个问题还是先放一放,等开年以后再说也不迟。满大夫,太师曾数次在本王面前夸奖你,你又有何话要对本王说,可别再是变法了哦?”最后一句话却是转向倒数第二人王孙满而说。
王孙满恭恭敬敬举手回礼道,“大王,我的想法确实与方才几位大人不同。如今我周室情景微妙,西边的洛阳和南边的伊阙在西周公手中,东边的巩邑和北边的孟津却是属东周君,如今我王室与这二位周公关系都不好,先周公在时还恭敬我王,扶持王室,现如今却连先王去世和大王登基都不来,我王室身处这两位周公包围之中,便如处于夹缝,前后左右皆难行某以为形式堪忧啊,若此局不解,变法无土地支持,强兵无士兵来源,一切都是空谈。”
周扁一听便生起赞叹之意,不由身子都坐直了些,王孙满说的和自己想的极为接近,所以方才谈变法也好谈强兵也好自己都没表态。只是自己是一现代人,而一古人能有此智慧则不可小瞧了。周扁忙示意王孙满继续。
“某以为,两位周公之间势如水火,我王室只能选择其一。某以为还是西周公,若联合西周公攻打东周公,则我王室可占有巩邑。”以前便有人提出二位公子支持其一以获取最大利益,现在想来当时便是王孙满所提,只是可惜的是刚支持西周就被韩兵给打断了,随后又因害怕成周城被韩兵攻破,而将公子朝关在城外,想来他现在心里还有所怨言吧。
“而东周公有韩国支持,这是最大的问题。某愿意代大王出使魏国,以厉害关系说服魏侯,或投其所好,尽力使其支持我王室,而只要有魏侯对韩国施压,则韩国无忧也。愿我王详查。”
周扁一听便不由心里暗自喝了声采,好一招借势之策,此时列国纷争,国与国之间或以利益而结盟,或因利益而侵略,且真正历史上这战国后期不就是纵横家的舞台么,各位说客来往于列国之间,一言能抵上万之师,一言能得上十座城,这段历史一直为后世所称赞。只是如今离着纵横家大放光芒的时代还有些年头,也不知此时那最著名的苏秦和张仪出生了没有。
听了王孙满这话,其余几人也是低头思索,想必也是触动很大,为他们打开了一扇全新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