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何不问贫僧法号？”僧人再问。

“人生下来，本来就没有名字，父母为了方便叫唤，才给了名字。入得释道、道、剑道，有了法号，也不过是同样的道理。知道了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区分你我的代号罢了。”景泽辰本来就是一个豁达不拘小节的人，这番话说的浑然真性。

“你为何不问，贫僧为何要请你来？”僧人第三问。

景泽辰放下了自己倒水的手，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知从何问起，不知从何说起。”

僧人一笑，那边，小沙弥却是将铁壶给拿了过来，为二位泡茶。

“你可知，天地间，万众生灵分为几种？”

“人妖鬼...”

“不然，人、妖、鬼之外，还有圣、神、仙...甚至还有更多，连贫僧也不知晓的东西。”僧人道。

景泽辰心中一动。

“为何要分种类？”僧人五问。

景泽辰眉头皱起，一直都是僧人在提问，似乎是在考究他，他思考的时间逐渐变长。

曾几何时，他也思考过这些问题。

道，是一切的本源。

万物，都是道。

那么，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分这些种类呢？

“万物皆为道，道即为万物。”景泽辰言道。

“既然如此，何必分种类。”僧人继续说道，“人为何要仇恨妖、鬼，既然妖鬼和人都是一样，都是道。”

“妖鬼残暴，故此恨之。”

“人，不残暴么？”

景泽辰无言。

“人族杀害妖族，可以说是妖族残暴，人族是替天行道。那么，妖族杀死人族呢，难道，就是凶残的表现？”僧人反问。

景泽辰不答。

“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个杂食的种族。那么，为何人很少吃狗，而很多时候吃猪肉？”僧人并没有等着景泽辰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相比较狗而言，猪又算是残暴吗？为何，猪要被人族杀害？从人族的角度来说，杀猪吃肉，难道也是替天行道吗？”

“为了生存...”景泽辰连自己都无法说服。

僧人一笑，却是没有戳破景泽辰的这段话。

“不是因为猪有错，也不是因为狗忠诚，是因为，你我，皆为人族。”僧人喝了一口茶水，脸上依旧带着那微微的笑容，看不清楚他内心的真实想法，“从人族的立场上来看，一切都是以人类的利益为根基，说白了，就是人族说谁是正义，谁就是正义，人族说谁是邪恶，谁就是邪恶！反过来，如果你我皆为妖族，那么，在妖族眼中，人族也都是邪恶的，他们也可以说，sha人chi人和杀猪吃猪都是一样的，都是为了生存...”

“人妖鬼都没有区别，区别的是，你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僧人言道，“如果，你站在圣人的角度，去看人妖鬼，那么，无论是人害了妖，还是妖鬼杀了人，都是一种常态，是万物运行中的一道规律。”

景泽辰忽然屏住了呼吸，他似乎已经明白了，这个僧人，究竟是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