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卿冷然而笑,黑眸中的讥诮和嘲讽毫不掩饰:“此言差矣!你是谁?可是墨国的太子殿下,有着高深莫测的城府,深藏不露的武功。︾,又能制造出蠼螋毒疫害城中无辜百姓百余条性命,又故技重施策划出噬人鼠闹得满城人心惶惶,精心密谋刺杀太上皇,还敢挟持公主越狱,安排杀手屠杀整个村的人。你说本王怎敢对你掉以轻心?不精心安排,你再逃了那可怎么办呀?”
南无卿那阴阳怪气的语调,让她听着厌恶至极。
真没有想到,他竟然将这些事说的如此轻巧,把矛头指向她。
蠼螋之事,她都认了,因为那是欠墨宫轩的,也是自己的哥哥做的,她无可否认。
可刺杀太上皇,挟持公主,噬人鼠之事,都和她无关?她也因为这三件事付出相应惨痛的代价。
明明一切自己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安排暗部暗卫秘密保护太上皇,以免南无卿在他的膳食里下毒,然后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换掉,太上皇醒来再将这个局面扭转。而她带着公主出宫解决噬人鼠之事,她故意利用马车误导南无卿以为她们去了北边找南城熏,怎么都不可能还会倒回来去百屯村,就算他反应过来,那她们也到了百屯村,把噬人鼠毁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脑子里过滤,深思过,觉得不会出差错的。
可为何会失策!他们还将计就计反将自己一军,让自己无路可退!背上了害死公主,屠村的罪名!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出了错?才会让自己输得一败涂地!
难道是南无卿早就看出了她的计谋?还是那个黑衣男人?他是神仙么?都知道她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墨宫胤暗自在心底揣测,眸光幽然转动,见南无卿从马背上跳下来,身边有侍卫将马牵走。
她看着他慢悠悠走近,以讥诮的冷笑还之,“王爷真是会编,编出这么一大顶帽子扣在我头上?宫胤真是受宠若惊。”
南无卿走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冷着一张俊沉的脸,目光森然,说出的话没有一丝温度,“墨宫胤,你刺杀太上皇一事就是死罪,加上你后面所做的,更是猖狂得令人发指,本王不杀了你,怎么对得起惨死的霓儿,怎么对得起百屯的乡亲。”说罢,还瞥了眼身后那摆放着的一具具尸体。
看,这话说得多漂亮?她都忍不住想笑了,想拍手叫好了!
既然要撕破脸,她也不怕,就把一切戳穿,想当皇帝,控制朝政,做梦吧!
因为胸口的伤迟迟未治,又是这寒风刺骨的冬天,身子也有些吃力,可意识却异常的清醒。
望着南无卿那虚伪的嘴脸,她哑然失笑,缓缓转动着黑眸,掩去眸中的疲惫,厉声反驳:“公主为何而死?王爷不是比我更清楚么?她已经将所看到,所听到的都告诉了我?你就想着自己当皇帝,联合朝国的人暗害太上皇,还想杀公主灭口,屠村的事也是你自导自演想栽赃在我身上?你以为杀了我?你就可以当皇帝了?你痴心妄想。”
说到最后几句她几乎是用尽生命去咆哮,嘶喊。
她恨,恨这个男人将一切摧毁成这种局面。
南无卿闻言立刻脸色骤变,阴沉着脸,斥声怒吼:“废话连篇,睁眼说瞎话,本王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来?”
是呀!他是王爷,怎么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来?可他就偏偏做了,还不承认。+
“这些事到底是谁做的,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墨宫胤眼神冰冷,手指着天,指着地,眯起眸冷冽出声:“王爷,这人在做,天在看,说出那些话时,你就没有丝毫惭愧之心?”
他就不怕遭到报应?就不怕夜深人静之时,那些被他杀死的冤魂找他索命吗?
村子里可是几百条生命呀?他说屠杀就屠杀?
就凭他这样的人,也能当皇帝?
南无卿听着她的话,字字珠玑,可他还算聪明,冷静,没被她激将法给激怒,反而语气还变得温和了些,“墨太子,本王不想与你做口舌之争,今儿你是逃不了了?别妄想着还有奇迹发生。”
墨宫胤亦是微微一怔,眸光敛起,没想到这一刻他脑子转得挺快的,她抿紧唇,暗想,真的要跟他回去?
她不甘心,也不会就此作罢!她在想,如何应对,如何逃离。
可现在她身受重伤,他们却是人多势众,就算她会分身乏术也斗不过?
她究竟该怎么办?
可时间拖得越长,对她越不利,她脸色也愈发苍白,“王爷,你说吧!究竟想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罢手?这些事是不是王爷无中生有?王爷心里比谁都清楚,就算今日你杀了我?你的皇帝梦也还是实现不了。”
他越想装,她越要撕开他的丑陋的面具。
在场的人,除了南无卿带来的人不为所动外,其余的十名村民也是愤怒不已,虽是如此,却没开口,站在她的身后。
南无卿却不动声色,她的话也不痛不痒,剑眉微拧,冷笑,“别在做无谓的挣扎了,再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也免不了你所犯下的滔天罪行,你是束手就擒,还是想让本王将你射成蚂蜂窝。”
话落,他后面人影晃动,就有一排弓箭手,将箭头全部对准她们。
墨宫胤不由脸色一沉,低吼道:“王爷,别逼人太甚,我说过了狗急了也会跳墙。”
她话刚说完,唰的一声,一柄箭激射而来,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箭就刺中了站在她身边的人。
“啊……”村民应声而倒,箭直接射中胸口,那人就痛呼一声就死了。
“阿木……”强子看到大叫一声,跑过去抱着阿木,哭了起来,“不要吓我,阿木,你醒醒,你不要死,不要死,你媳妇就快要生了,你不要丢下她们,阿木,呜呜呜.....”
强子抱着阿木的尸体哭喊起来,可阿木已经死了,连一句话都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