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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2章 太真战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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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小楼赶紧扔了杯子,快步走到案台边:“夜游?”

触碰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腕,滚荡如烙铁,烧的她一抽气。

夜游正极力压制体内翻腾的血气,随着她近身,那股令他血脉喷张的气味愈发浓烈,双手抓紧桌沿,几乎把持不住。

“你给我下药做什么?”

瞧着也不像被阿贤操纵了,他想不通。

简小楼不太明白“药”是什么,但看夜游红透了的脸,迷离的眼神,似乎中了春|药之类的玩意,“我没下药啊,你是中了谁的招?”

“是你身上的气味……”夜游启唇不易,难以自控,索性不再自控,将人拉进怀里,“你想要,说就是了,这是做什么?”

简小楼没做就是没做,瞧他煮过的螃蟹一样的脸,又不好说什么,忽然想起胭脂来了。

她从储物戒里取出胭脂盒:“我就挑了一点胭脂膏,莫非是什么催|情药?”

夜游意识混乱,想问这胭脂哪来的,倏地冷汗直流:“殷红情留在戒子里的东西?”

“是的。”简小楼忙将胭脂扔去桌上,不敢再去碰。

“她的东西你也敢碰,是忘了问情剑的教训了?”数落已晚,又庆幸还好是他二人独处。

“怕什么?”简小楼伸手将他腰间系带抽了,“正好我的诅咒解了……”

夜游吻住她不断开阖的嘴。

衣衫半敞,简小楼双臂圈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应和他的深吻。奇怪的是吻着吻着,身体非但不因情|欲热燥起来,反而更加冰冷了,冷的她浑身打颤。

皮肤似被冷硬的刀子刮过,霍霍的疼。

夜游突然托着她的后背,用力一推:“你先出去。”

简小楼一个趔趄,转眸看见他头上的龙角宛如竹笋向上伸展,眼尾眉心覆盖着白色的鳞片,双手也渐渐化为龙爪。

她忍不住抽气,这胭脂实在厉害,她不过挑了那么一丁点,以夜游的修为和定力,竟被折磨成这样,换了其他人还得了。

“你自己行吗?”她又靠近几步。

“先出去!”夜游嗓音沉哑,脸也开始虚化,清秀漂亮的人相,眨眼狰狞,“至少一个时辰以后再回来!”

简小楼想说化龙也没什么啊,说不出口。刚和他在一起时,有想过这么重口的事情,但多半是一时兴起,好奇寻个刺激。

现在她可一丁点也不好奇,尤其夜游中了毒,留下来和找死没区别。

“那你先自己熬着吧,等可以恢复成人的时候我再来帮你。”

简小楼朝门口走,又拐回去抓起桌面上的胭脂盒。

出门时扭头看一眼夜游,已完全兽化,蟒蛇粗细,脊柱骨上还有一对蝙蝠状覆盖鳞片的翅膀。

将房门阖上,站在廊下,夜间的寒风吹的她一哆嗦。

寒风里夹杂着雪粒,拍在脸上劈啪作响。

简小楼举着手里的胭脂盒,催|情药不稀罕,但这盒药,显然不是一般丹药可比的,难怪要用个储物戒单独存放。

她裹了裹衣领,眼风扫过,竟瞥见她师父和云竹子的对面的山崖上对弈。

盘膝而坐,相谈甚欢。

简小楼心里又一惊,掠空而起,朝山崖飞去。

临近时,听禅灵子道:“与前辈一席话,胜过我苦修百年,前辈对佛法领悟甚深,容我再问一句,当真不是我佛门中人?”

云竹子微微摇头,轻轻一笑,谦谦君子温如玉:“于佛法,我远不及大师。先前不是说了么,我钟情之人转世之后,入了佛门,我这五千年来苦修佛理,只为有朝一日,与她品茶下棋,观雪赏月,有个话题。”

禅灵子叹息:“实在可惜。”

云竹子凝视着他:“可惜什么?”

禅灵子双手合十:“前辈闲来参禅五千年,便有这般境界,竟放不下一个执念么。”

“为何要放下,我辈修行中人,心有执着,方证大道。”

禅灵子念了声阿弥陀佛:“然而在我佛门看来,于情海执着,乃一切痛苦根源,渡不过情海,就只能深陷于红尘泥沼,难以自拔。”

“那就不拔。”云竹子笑若春风,“什么心魔,什么执念,我所以为的修行,我所坚持的道,就是超越天地一切阻碍,偿我所思,得我所愿,不留遗憾。而非不去争取,反将自己修炼的心如止水,无奈退了一步,还自我安慰,说什么海阔天空,这样憋屈的道,不要也罢。”

禅灵子微微一怔。

良久,云竹子低头看着棋局,又问:“若我迷途知返,佛法是否能够渡我去往彼岸?”

“自然。”

“那么,大师可愿渡我?

“我的道行远不如前辈,这几日,倒是前辈渡我,为我解开颇多疑惑。”

云竹子黑瞳幽幽映着月光:“那么,我先渡大师,大师再来渡我,可好?”

简小楼落在禅灵子身后,强行改变了自己的声线:“以云竹子前辈的智慧,何不自渡?”

禅灵子早知她的到来:“徒儿,你的声音……”

简小楼眯眼笑:“这些日子在万剑堂争论的太厉害,声音哑了。”

一听就是借口,不过禅灵子从来不喜多问。

云竹子更是没有想太多,因是他心上人的徒弟,连带着看向简小楼的眼神都充满了慈爱。

简小楼变声传音:“前辈,我师父入了轮回,早已忘记前尘旧事,如今更是个男人……”

云竹子轻声打断:“在我眼里,无论怎样变化,她只是第五清寒。”

施施然起身,“不妨碍你们师徒聊天。”

禅灵子随他起身,合十相送。

简小楼看着云竹子背影,心头的不安越来越重。

禅灵子赞了一句:“这位前辈对佛与道见解十分独特。”

生怕他的思想被云竹子给带歪了,简小楼连忙道:“师父,修炼到十九阶的人,”她指了指头,“脑子多半不正常。”

禅灵子的确没有和太多大境界的人接触过,远不如简小楼见多识广:“那你认为你的丈夫和父亲,都不正常?”

简小楼一摊手,反问:“师父认为他们正常吗?”

想想也是,禅灵子微笑着问:“你夜里不休息,一个人跑出来做什么?”

“我……”简小楼恍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胭脂,方才一激动跑了来,险些忘了,“师父,您嗅不到我身上的气味?”

“气味?”禅灵子愣了愣,茫然不解。

“一丁点都嗅不到?”她试探着,将涂了胭脂的手伸去他脸前。

禅灵子眨眨眼:“嗅到了,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像是清晨带着露珠的青草气息。”

师父嗅到的气味儿,和自己是一样的,简小楼又不太确定夜游的反应,和胭脂膏究竟有没有关系了。

或者,只对妖有用处?”

“师父,我先去忙。”

眼瞅着指腹上的胭脂颜色渐渐变淡,简小楼飞回木楼,快步走到素和门外,曲指敲门,又停住了。

再往前过了一个房间:“尊主?”

门禁开启,她传音:“尊主,您先闭气……”

说完之后才推门入内,却看到一抹黑影从窗口掠出,金羽则在榻上打坐。

应是金羽出行带的什么随从,简小楼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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