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哲慎开车,先送橙橙去幼稚园,然后再转道中环上班。
到了思拓写字楼下,临下车前,简兮问:“你晚上几时回来?”
易哲慎掌着方向盘,看着她,眼神晦暗了些:“估计得七八点。”
简兮例假已经结束,此刻分明接收到男人眼睛里传来的某种带着决心的讯号:今晚一定要做!
这几天知道某人已经快憋坏了,到底安抚似的凑过去,给他一个奖励之吻:“好吧,等你。”
易哲慎揉了揉额头,深吸一口气。
忽然觉得这剩下的一天已经没办法熬下去了。
等你。
整个早上,这个两个字仿佛诱人的饵料,不断从他脑海里飘出来。
谈恋爱谈傻了了吗?
男人的劣根性开始作怪,遇到某些事,总会轻易地被冲昏大脑。
哪怕再优秀的男人也不例外。
分别四年,终于重归于好,他全副身心都想要她的身体。
这几天只能亲,不能碰的亲热,实在太折磨人。
开会讨论修改方案时,他又收到某人的短信:橙橙被她外婆接走了,晚上我们出去吃,还是自己买菜做?
彼时他正和粱令楷讨论一个case,条理分明地说完自己的意见,随后回复:“随便,记得等我回家就行。”
某人开始装傻:等你回家干嘛……
他面不改色打了四个字:回家睡觉!
粱令楷坐在旁边,偷瞄了眼他的手机屏幕。
卧槽!粱令楷内心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想不到某人平时一本正经,调起情来居然这么直接奔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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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行程实在忙碌,临近6点,易哲慎才从慈善活动上下来。
活动结束,有合作伙伴挽留他一起饭局,他想也不想就婉言拒绝。
粱令楷跟人取笑他:“我们家Carson现在是可是名草有主,小别胜新婚,当然是要抓紧时间回香港陪太太了。”
其余人惊诧:“原来易先生已经是已婚人士呀?”
易哲慎并不否认,将这边事情打点好,就直接取道回香港。
路上,他看了眼手表,7点不到,这边回香港大概一个半钟。
所以,回去算上晚餐,还不算晚,时间也算宽裕。
简兮家钥匙他已经有了一把,等他一路急吼吼地到家,上楼,打开门,踌躇满志地进门,等待他的,却不是预想中的情形。
房子里安静得出奇,没有预想的浪漫,连某个女人的身影也没有,只有做清洁的保姆和他面面相觑。
易哲慎问:“她呢?”
保姆愕然答:“简小姐临时有事,让我转告您,她出差了。”
易哲慎:“……”
去西雅图出差,是临时决定的事。
简兮和苏黎一起过去。苏黎八月份就将做新娘,她是美国长大的,信奉基.督教,受洗也是在西雅图一间教堂,此行是顺路过去提前预定教堂,希望和PACO在那间教堂举行婚礼仪式。
头天下了飞机,先去酒店倒时差。
然后翌日一早和几个客户公司派来接洽的人员一起开会,下午一家一家走访,考察客户公司产品销售行情,晚上草草用过酒店的晚餐,就各自回房间写方案。
等忙完已经是深夜时分,困得倒头就睡。
前三天都是如此,第四天总算空闲下来。
简兮又陪苏黎去教堂定日期,一切打点妥当,回酒店的路上,出租车司机是个华裔。
异国他乡,遇到同胞总是件开心的事,司机大叔用口音浓厚的中文一路跟他们介绍西雅图这边值得游玩的景点。
经过一处中国风明显的宅院,简兮看到,大门口用汉字书写两个风骨俊挺的“郁园”。
司机说:“这里就是曾经大名鼎鼎的华裔富商郁家住的地方。”
苏黎问:“怎么好像荒废很久了?没人住吗?”
司机点头:“对啊,郁家的人都短命,一个个死得差不多了,现在就剩几个佣人在看房子。”
郁,很特别的姓氏。
简兮多少猜到了什么,原来,这就是郁明子和她姐姐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那易哲慎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隔天是周末。
西雅图下雨,简兮抽空去了趟市区公墓。
郁家在西雅图的华人圈子里很出名,不用花费太大功夫,她就找到了郁凌子的墓碑。
在墓园西南角的一处花草繁茂的角落。
半山腰的公墓区安安静静的,黑色大理石墓碑打理得很干净。
墓碑上有郁凌子的照片,跟简兮曾经在易哲慎书房抽屉里见到的那张一样,长发,瓜子脸,是个温婉秀丽的女人。
简兮弯下腰,将来时在花店买的马蹄莲放在墓碑前。
雨点下得淅淅沥沥,水珠顺着白色马蹄莲的花瓣颤颤滚落。
下午还有事,因此简兮没在那里停留太久时间,站了一刻钟便离去。
雨还在下着,只剩墓碑上郁凌子的照片被风雨侵袭,依旧温婉如初。
远处,有人撑着黑伞过来,轻轻走到墓碑前。
一双戴着黑色薄手套的手,缓缓拿起那束花,下一秒,花束被厌弃地扔到旁边。
乳白色的女式羊皮单鞋毫不留情地踩上那束花,一点点地用力,用力,直至原本洁白花瓣沾染了泥泞,被蹂躏得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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