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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33米 螳螂与黄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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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合一脸,表情是说不出的懊丧,“定是我们的探子在画舫上时,被墨家小娘子发现,心生警觉,那炉子便是特地为我们备着的。”

顿一下,他凑出脸来,“萧使君您给看看,用什么药好?”

药?还药呢?这厮到也想得好。

薛昉看着阿合的样子,又好气又想笑。

有时候墨九那个人吧,总能让人这般无奈,便是整人也能整得这么轻松诙谐,连恨她都没有力气。再想想,他们家主子不也一样么?好端端被她诓上床,温香软玉的一抱,嘴巴还没亲暖乎就睡了过去,等他醒过来,人影子都不见了。

哪一个在她心里,又能讨着好?

想到墨九无事,薛昉的心顿时一松。

看萧乾沉吟,他问阿合:“墨姐儿的画舫在哪里?”

虽然他们不知道墨九又跑去了哪里,但看一下画舫也是有必要的。阿合看萧乾默不作声,心里余惧未消,赶紧揉搓着脸,指了指离这艘画舫不过三五丈外的另一艘普通画舫。

“白日的时候,她们就在上面的。”

“也就是说,现在上面没人了?”

“是,没人了,有人我几个还会在这儿拿清水洗脸么。”阿合瘪瘪嘴巴,“如今再要找到她,怕是更难了。那小娘子真是狡猾得很,比狐狸还要难捉……”

“嗯?”薛昉瞪他一眼。

阿合自知失言,赶紧闭上嘴,然而领了萧乾与薛昉几个人,从岸边撑船过去,又从连接的船板上了墨九租用过的画舫。

这艘画舫不算大,可里面五脏俱全,什么东西都很齐备,尤其是灶上的用具,更是一件都不少。从船舱里的物品摆设来看,确实是不久之前有人居住过的,而船头上也正如阿合所说,被那炉子炸得乌漆焦黑,烟灰四散一片。

然而,船,伊人却无影子。

苍穹之下,水波一荡又一荡。

空旷的湖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久久,薛昉瞥一眼萧乾肃穆的脸色,劝道:“使君,墨姐儿应是无事的,夜深了,我们不如先回府再论?”

萧乾没有回答他,静静立在舱头不语。

他似是思索什么,片刻后,突地走进去,慢慢弯腰,捡起一物。

那是一只还没有完成的婴儿小布鞋,鞋帮纳得板正,做工也很精致,可做鞋使用的针还插在鞋上,看得出来,主人临行之前一定很是匆忙,都没有来得及收拾。

可既然做了,为什么不带走?

萧乾皱了皱眉头,看着鞋子久久不语。

宋骜偏头一瞅,却好奇地接过鞋子来。

“噫,这是给我儿子做的?”

一个见天儿在妇人堆里打滚的男人,一口一个“儿子”,说得欢畅,让人听上去有点儿别扭。众人皆埋头发笑,萧乾却不冷不热的扫他一眼,眸色凉得让人心惊胆战。

“瞪我做甚?”宋熹牵唇而笑,“莫非羡慕?”

萧乾没有理会他,也没有像旁人一样退出船舱,而是睨着不停拿狗鼻子在船板上一直嗅个不停的旺财,一动也不动。

众人见状,皆屏气凝神。

气氛顿时凝滞下来。

静静的,除了旺财的“呼呼”声,再无人说话。

好一会儿,旺财突地“汪”了一下,抬头朝萧乾猛地摆尾。

萧乾面色微变,大步过去,蹲身轻抚旺财的脊背。旺财像是受到他的鼓励,昂着脑袋,嘴里“呜呜”有声,突地全身趴了下来,两只前爪不停地刨动着船板,样子有些着急。

“嗷……嗷……”

“旺财?发生什么了?”薛昉轻问。

可旺财哪里答得出来?它只会刨,不停的刨。

看它的样子,萧乾突地冷了脸,起身道:“撬开船板!”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以为墨九跑掉了,船上也是空荡荡的,没有半点人声,有谁会想到船板下头其实还藏有活人?等那一层薄薄的船板被人撬开,看见被束着双手绑在里面的几个人时,众人大吃一惊。

居然把人藏在下面?

然而,再仔细一看,众人血都凉了。

有三个人被反剪双手堵了嘴塞在船板下面,有彭欣、有玫儿、有蓝姑姑……唯独缺少了墨九。

“怎么回事?”

“九爷人呢?”

“……这是谁干的?”

“与我们无关呐!”

事发突然,众人都紧张起来。

宋骜愣了一瞬,第一个冲上去“解救”了他的“儿子”,把彭欣从船板下面拎了出来,飞快地扯开她嘴里的布团,又低头看了看她的肚子,伸手一抚。

“喂,你没什么事吧?”

怀着身子蜷缩在船板下那么久,彭欣有些无力,身子不得不软绵绵地靠在宋骜的肩膀上,但无奈相靠,并不代表她向他服了软。尤其对他的“毛手毛脚”,她似乎有点生气。

“放开!”

弱弱瞪他一眼,见宋骜没有放手的意思,她终是无力抵抗,却把期许的目光看向萧乾,“使君,快去救小九——”

“她人呢?”萧乾目光阴沉。

彭欣瞥了阿合等人一眼,道:“我们发现这些人鬼鬼祟祟的跟踪画舫,小九特地做了一个药炉,就为等着他们前来……可我们一直小心防备着他们,却没有想到,天刚入黑,却有人从水底下摸上来,绑了我们,掳走了小九。”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阿合等人在明,吸引了墨九的注意。

谁会想到,其实还有阴招?

萧乾目光锐利如箭,心口突地一堵。

为何发现危机,她宁愿自己对付,也不肯回来找他?

他就这么不值得她的信任吗?

这个墨九,等他找到,非得好好收拾一顿。

他目光巡视着画舫,这时,玫儿却接口道:“使君,姑娘却是留了话的……”

萧乾眉梢一紧,回眸看她,那眸底的冷意把玫儿吓得忙不迭低下头,结巴起来,“姑娘说,使君,使君反正也不乐意寻她,往后就不要寻她了。从此各奔天涯,各找各妈,吃香、喝辣……”

哪个人被掳走还说这样的话?

几个侍卫肩膀一阵抽动,想笑却不敢笑。

萧乾脸色顿时沉下,回头猛瞪一眼阿合,却见他缩了缩肩膀,摊手表示自己着实不知,“使君,我等确实未掳走墨家小娘子,莫说掳人,连人都没见上。”

“这事儿奇怪。”宋熹突地冒出一句。

这小王爷是个诨不吝,惯常不着调,大家都没在意他。

可他却难得的严肃,又正色问萧乾:“长渊不觉得奇怪吗?”

萧乾眸底隐隐已有恼意,宋骜却摇了摇头,自顾自拧着眉,像在思考什么难题一般,突地指着彭欣,“小爷就奇怪,他们掳走小寡妇,居然没有弄死你?”

彭欣:“……”

答不上话来,她却气得胸口不停起伏。

可小王爷虽然也盯着她上下起伏的胸口,语气却很正经,“既然是要掳去小寡妇,剩下这些人就没什么用了。他们何苦那么麻烦,把人绑了藏在舱下。依小爷说啊……”

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宋熹道:“直接宰了多省事?”

众人:“……”

都觉得这厮是没事儿找抽型,在这节骨眼上还有心情开玩笑。可萧乾目光沉了沉,却没有反驳他,远眺着夜下湖面的波光,沉沉道:“追!”

从彭欣等人描述来看,事情发生不过半个时辰,掳走墨九的人应当也走不远。萧乾吩咐薛昉回去带人,分兵追击。自己却领着旺财和几个侍卫,从湖面东侧唯一的道儿出去,放马疾追。

没多一会儿,几个人已追出城外老远。

事实证明,有一条好狗是很重要的。

旺财似是寻着了墨九的气息,打头跑在萧乾的前面,往一个方向不停的奔跑,旷野上,一行几人加上一条跑,速度如风。

然而,许久都不见一个人影。

道儿上越来越黑。

旺财走的路也越来越偏。

半个时辰后,旺财已不再走大道,而是奔向一条荒无人烟的小径,且越走越偏。此时已是凌晨,夜露染湿了草丛,旺财身上已是半湿,可它吐着长舌头,似乎极有信心一般,奔跑得速度极快。

萧乾默不作声,手指紧紧攥着马缰。

几个侍卫紧紧跟随,心脏都快要从喉咙口跳出来了。

若墨九真的被人劫走,出了什么事儿,莫说会不会对大局有什么影响,便是他们往后的日子,恐怕也都不会好过了。想想这一阵凄风苦雨般的地狱生活,几个侍卫再次加紧了脚程,嘴里却愤怒不已。

“也不晓得是哪个不要命的,敢掳了墨姐儿……”

“除了纳木罕还有谁?”

“阿合不是说,他们没有派旁的人?”

“纳木罕老奸巨猾,定是防着主上,留了一手。”

几个侍卫的声音高扬在夜风中,各有各的猜测,萧乾却久久不答话。渐渐的,路越走越远,侍卫们也都没了声儿,只脊背上渗出来的冷汗,湿透了衣裳,紧张感几乎快从毛孔里渗出来。

怕,每一个人都怕墨九出事。

可追了老远,荒野上,一个人都没有。

他们开始对旺财的嗅觉产生了怀疑。

到底它只是一只狗,真的能寻着人吗?

“驾——”这时,萧乾突地,暴喝一声,马蹄子高高蹶起往前俯冲了出去,等几个侍卫回过神时,他的人已经出去了三丈开外。

几个人不敢迟疑,迅速跟上去。

小跑片刻,便听见了马蹄声。前方的旷野上,有一个人策马飞奔在前方,他的马背上似乎驮了一个什么东西。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楚,只隐隐觉得像是一个横搭在马背上的人。

“是九爷!”

“兄弟们,速度!”

“围住他——”

有了目标,追赶起来就容易了。

风驰电掣一般,几个人高声吆喝着,分成几路迅速往那个人围拢过去……

------题外话------

某锦天天喝中药,喝得想吐,还犯困……

么么咂,各位小妞儿等更辛苦呐。某锦的熊抱一个,初吻一个,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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