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两银子,比得上平常一等丫鬟的月银了。
只见过大世面的书若与顾念卿却是嗤笑不已,便是为着这几两银子,便丢了性命,这小丫鬟果真是没脑。
待到那小丫鬟也走远,顾念卿方从暗处走出来,对着书若吩咐道:“看紧这个丫鬟。”
书若坚定不已的点点头。
顾念卿搓了搓双手,在书若的脑袋上拍了拍,道:“好了,快些回去,夜里着实是太冷了。”
书若再次点头,眼看着顾念卿走远了,她方转身回到玉玲的院中。
正想着倒挂在树上歇一夜,便见着玉玲推开窗,对着她挥挥手。
书若一愣,随后从树上飘下来,飘到玉玲跟前,一双大眼水汪汪的望着玉玲。
“进来歇着,外头有些冷。外间的床榻上有被子,以后你便在那儿歇着。”玉玲道。
书若从一跃而进,望外间看了一眼,有些担忧:“这般太过冒险了。”
玉玲心知冒险,只瞧着书若这般娇俏的小姑娘在外头吹风,心中确实有些过意不去。
“不若你便在小库房旁边的房间歇着?那里本是我收拾出来堆杂物的地方,平日里不大有人会进去。”玉玲想了片刻,颇有些迟疑。
小库房正在她的房间旁,小库方的另一侧便是那堆放杂物的房间。里头虽也有床榻,是却是不曾燃上炭盆,平日里还是有些冷的。
书若干脆利落的将外间的被子抱在怀中,从窗户跃出,悄无声息的移到那杂物房中。
清冷才是正好,平日里无事,她还能拿小姐研制的毒药来耍耍。
一夜无话。
顾念卿一早醒来,便听得书沁边给她梳头,边说道:“奴婢今日清晨似乎见着那刘家小姐来了,方才进了‘惊鸿小筑’,不知是为何事。”
刘若珊已有好几日不曾上门来了,听闻只在府中准备嫁妆。
顾念卿正低头挑着发簪,听得书沁的话,手上动作微微顿了顿,随手拿起一根墨蓝色的百花簪,双眸间贴着花细,却是美艳得很。
“用这根百花簪。”她拂了拂梳好的发髻,瓷白的小脸上满是无害单纯的笑意。
书沁应声,小心的将百花簪别到顾念卿的发髻上头。
墨蓝色的簪子,几颗珍珠米细细碎碎的点缀在上头,配着一身红衣,却是再妥当不过。
顾念卿扶着盼归的手,站起身来,朝外头看了一眼,极为有兴致的笑了笑。
“这刘若珊,也是坐不住了。”女子轻声喃道,细长白嫩的手指伸出来,正举在虚空中,似是要将什么抓住一般。
她歪了歪脑袋,喊了一声“书语”,便见着一个稳重的丫鬟缓步走进。
“咱们可得去帮那刘家妹妹一把。”
顾念卿拎起裙摆,走出房门。
顾念欢此时正气恼得很。
她昨日方被玉玲落了面子,随后又被罗氏训斥了一番,心中正是郁闷。
不过方才睡醒,便又听得外头的下人来报,只说刘尚书家的小姐来了,问顾念欢见是不见。
顾念欢拧着帕子,将桌案上的茶具扫落在地,一张清丽温婉的小脸扭曲得不成样儿。她瞪一眼那传话的下人,高声骂道:“不见,告诉她滚回尚书府,我顾念欢从今往后。再也不想见她!”
传话的下人战战兢兢的瞥一眼顾念欢的神色,惊恐万分的低下头。
“小姐。”顾念欢唯一的贴身丫鬟柳暗抖了抖身子,低声劝道:“还是见一见,免得旁人说小姐没规矩。何况日后,小姐嫁入东宫,还是要与刘家小姐往来的。”
柳暗这些时日倒是通透了不少,又或是因着罗氏将她拎出来,好好儿的训了一番,只一一说清楚了厉害关系。
顾念欢却是不大领情:“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我说不见便是不见,便是今后嫁入东宫,我有太子殿下护着,还能怕了一个刘若珊不成?还是你有心不叫我痛快,竟是偏要提起此事来?”
因着她先前算计顾念卿不成,反倒是害死了顾念珠,她身侧最是精明的花明已是没了。随后一贯温顺听话的玉玲又攀上了顾相,顾念欢身侧便只剩下柳暗一人。
偏生柳暗又是个蠢的,自是不得顾念欢的心意。
“不是的,小姐奴婢只是觉得,您今后……”柳暗畏惧的摇着头,面上泪珠儿落下,瞧着正是楚楚可怜。
顾念欢看得心烦,暗暗的将帕子绞成一团,骂道:“你若是要哭,便滚出去哭,省得叫人心烦。那刘若珊定是不怀好意,我若见了她,自是免不了又气恼一阵。只如今我本就在养病,刘若珊分明是瞧不得我好!”
顾念欢咬牙切齿的将脸到一边,心中却是在算着,太子殿下竟有许久不曾来见她。
这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儿,顾念欢下意识的觉得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