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百态,她从那新生的一刻起,便清明的很,只因……她不入情。
“明月,明月,在想些什么?”慕容沛讲着些本来为哄斗明月专门记下的一些趣事,讲了半天,也不见明月反应,叫了两声,才把她叫回了神,舒朗一笑,他俊朗的眉眼间透着几分宠溺的无奈,轻声道:“在想些什么,竟入了神,不若讲与本宫听听?”
明月微摇了摇头,清冷的声音低下,竟似多了几分小女儿的娇态:“只是晃了下神,太子不必担心。”
慕容沛点点头,只以为她是小女儿家,便不再多问。
闲话几句,明月终于送走了慕容沛,明月这才收拾好了一切,便见到苑竹满面担忧地端着药碗进来。
“主子今日因为这些事情都没有吃药,这会子太子殿下走了,主子快吃些药吧。”苑竹一壁说着,便将那乌色的药汁从药壶当中倒了出来。
巧儿正在收拾着桌子,听到苑竹这样的话,便也是拧眉道:“苑竹还说呢,若不是今日主子提前料到,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苑竹几不可见的轻叹一声,将药奉到明月的面前,浅声道:“主子怎么看?”
明月垂眸,唇角却蕴着似有似无地冷意,她轻声道:“我便知道,若是我大好的消息传出去,便必然会遇到一些事情,只是不想,这一次上官香婵这么急功近利,甚至有些迫不及待,若非她愚蠢,我今日的计划也不会这么成功。”
苑竹凝望着明月有些削瘦的侧面,心下难免一阵心疼,转而一想,却是有些疑惑地道:“是啊,只是旁人便罢了,这四小姐可一向是最谨慎的,今日怎么会这样莽撞地就冲上来呢?”
巧儿闻言也是若有所思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慢慢道:“苑竹说的不错,奴婢也觉得而有些奇怪呢。”
明月摩挲着面前的药碗,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前时我病着,但是外面的事情依旧听的一清二楚。徐兰君为何会急着叫上官秀儿回来?不过是因为她觉得我也已经没有了而已,而上官秀儿现在的身份,慕容沛也是断断不会纳她为妾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苑竹才明白过来,她轻轻地“呀”了一声,才清明道:“老夫人一向重视家中的地位,自然是不会让上官家失去太子这棵大树,为了依傍他,便叫四小姐去了太子府?”
巧儿人也立即恍然大悟,笑了一声道:“难怪呢,四小姐走的那样高兴,奴婢还以为是因为主子落魄她幸灾乐祸呢。”
“她必然会高兴,只是她前时因为上官秀儿救了慕容沛而心焦,只怕那时候便已经心急如焚了。”明月的嘴角挂上一抹子嗤嘲媚笑,声线却冰凉的很:“若非她前时得意过度,今日也不会狗急跳墙,中了我下怀。”
苑竹不住地颔首,便道:“那主子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明月沉吟不语,这边巧儿咬了咬唇,沉声道:“主子,依奴婢看,眼下大小姐以然失势,又不得老夫人眼缘,不如咱们悄无声息的--”
巧儿的意思明了,苑竹也很赞同,两人便齐齐地看向明月。
明月纤细的睫毛微微一颤,才清明地道:“自然是要如此,只是要将理由找的光明正大。母亲的事情--我总怀疑与王秀芝脱不了干系。”
巧儿和苑竹也蓦然想起之前簪子的事情,面色也有些沉郁起来,眼见着明月的眼神逐渐变得寒气森然,巧儿便忍不住地道:“今日老夫人摆明了是在袒护四小姐,四小姐虽然和您是一母同胞,但是心思也太歹毒了些,主子您……”
手指微微地掐在一起,明月缓缓地垂下眼帘,眼前似是又浮现起母亲的样子,她临终之前对姐妹二人的放心不下,奄奄一息时还牵挂不已。
还有祖父,祖父临去前的叮嘱--
如葱段般的手指蓦然收紧,明月凝眉冷声道:“若非迫不得已,我总不想将她逼上绝路。更何况前时祖父也曾有交代,只是她太不争气,一定要这样鱼死网破。”
苑竹轻叹一声,似是唏嘘道:“主子一直仁善,只是四小姐执迷不悟,实在叫人心寒。”
巧儿听到苑竹这样说,亦是愤愤不平,她扬声道:“这样都是便宜了她,四小姐的心思一向狠毒,前时的事情有多少都与她脱不了干系,主子可千万不要手下留情,这一次咱们一定要将所有的一切都算个明白。”
明月不已察觉地拢了拢瞳孔,却是凝然道:“前几日已经找到了陈福的家,明日便请他们过来,我也是许久不见故人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