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罂粟花!
他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但是他知道一点,那就是与他同胞的哥哥身上并没有这样的胎记,这也是那位大祭司因为不确定性,所以才决定让自己来到洛王府成为世子,而让卫凌,也就是他的亲哥哥成为卫皇一族的少主。
可是现在呢?
现在的她已经成为卫皇一族的人,那么自己呢?
他是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继续守护在她的身后?
这似乎是一个很明白简单的选择题,他当然会选择后者!
不管今后她和谁在一起,他都不会放弃,到死的那一刻他都不会放弃,哪怕她和长孙无极成亲,哪怕她和长孙无极生子,哪怕她和长孙无极白头偕老,他也决不放弃!
楚楚,我不管现在的你是不是卫颐,或者你还是否成为你是我的楚楚,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存在着的!
洛子夜的手指,轻轻碰到了卫颐肩膀上的胎记,突然,他的指尖一麻,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会感觉到有一种奇怪的力量被自己吸入体内?可是,这明显不对劲啊!
在洛子夜意图把卫颐的衣服再往下拉一点,想要看清楚她的胎记到底在自己的触碰下发生了什么时,一道劲风朝着他的脸袭来,而一直躺着的女子,此刻瞪大眼睛,愤怒地看着自己。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响在了两人的耳边。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卫颐,而卫颐愤怒地看着他。
“你干什么?”她几乎是立即坐了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衣服穿好。
洛子夜先是一愣,随即想起了什么,道:“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
“哼,担心我用得着脱我的衣服?洛子夜,我告诉你,我和你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从一年前……不,从三年前,我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干涉,不然的话,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卫颐穿好衣服,打算离开时,听到洛子夜在她身后轻声问道:“你和长孙无极在一起了?”
这语气,是她从未听过的无力、悲凉,她此生从未听过洛子夜说起这样的话,也从未感受到过他心里仿若一片沙漠般荒凉。
这是第一次!
她的心,狠狠一抽!
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可她不能示弱,更不能让他看出什么,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自己的语气,然后淡漠道:“是,我和长孙无极在一起了,而且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只听见门突然打开,然后一阵风吹过,除了她身上的馨香和熟悉气息,再也没有人影出现在洛子夜的房间里。
洛子夜的手,颤抖着抬起,覆在了自己的心口处。
这个地方……怎么可以这么痛呢?
他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吗?为什么还要问,问了为什么还是会忍不住伤心难过,忍不住想要哭泣?
哭泣?他洛子夜竟然也会有这样的冲动?
洛子夜苦笑了几声,然后一步步,艰难地走向了自己的书桌,看见上面画着的女子,那女子的容貌与卫颐一模一样,但是穿着、但是她脸上的神情、她的眉宇之间那种狡黠和轻松,不再属于他!
现在唯一属于他的,只有这些他亲手画出来的楚楚!
当初洛子夜留在药王谷卫颐的房间里的那些画自然不必说,都被长孙无极处理掉了,否则的话卫颐也不会在昨夜无意间瞄到这书桌上属于自己的画像时震惊了。
当然,她刚才醒来时,在洛子夜的脖子上看到以前碎了的九龙玉时,更是震惊!
卫颐在洛王府周围的一条街随便乱逛着,周围都是小贩叫卖的声音,可她的脑海中,她的耳边,响起的都是洛子夜那悲凉又无力的问题。
他竟然画着自己的画像?昨夜他一边咳嗽一边画的就是自己,他的脖子上戴着的东西,不就是当初她离开药王谷时留给他最后的东西吗?
那东西是他故意让自己偷去的,后来即墨澜风还给自己之后,他再次送给了自己,更甚,他用了九龙玉中的蕴灵液救了自己,一幕幕……他对自己的好,他当初在阴山宁可把生的希望交给自己,最后甚至愿意陪着自己的死的情意……
此时此刻,一幕幕、一点点,涌上卫颐的脑海,溢满了她的心头。
突然听见一声熟悉的“夫人”,卫颐立即回头,正好看见长孙无极那经过了易容却依旧闪烁着情意的双眸。
她的身体突然一僵,紧接着便开始自责愧疚起来。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欺骗长孙无极呢?既然和长孙无极在一起了,既然一切都已经想好了,就不能再因为想起从前的事情而做出任何改变,不然的话她对不起的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人,包括她自己!
“你怎么在这里?”卫颐咳嗽了一声,长孙无极连忙变出一件披风来给她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