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打了个佛手道:“既然二位施主执迷不悟,便休怪贫僧等得罪了。”说着话一打手势,十六个和尚展开身法,扑向无名两人。
程怀宝眉头一皱喝道:“木头,弃马。”
无名与程怀宝默契十足,话音未落两兄弟已如两只大鸟般飞离马背,赶在清禅寺众和尚合围前掠入道旁的山林之中。
清远眼中精光一闪,喝道:“清亮留守接引其余各派同道,其余师弟随我追,一定要拿住这两个正道叛徒。”
这次各大门派联合出动捉拿无名兄弟,各派后起之秀都是心高气傲之辈,彼此间实际上皆憋着一口气相互比个高下,争取为本派争些光彩。
清禅寺众僧根本不理逢林莫入的江湖禁忌,十多条身影有若飞燕一般穿入林中。
山林很密,无名与程怀宝的三钻两钻已没了踪影。
清远和尚既被方丈委以重任,自然有其高明之处,一发现追失了人,当机立断大叫道:“分成三队,每队五人,左中右包抄,行进间互相距离保持百丈之内,追踪间注意上下搭配,小心二贼偷袭。发现二贼立刻以啸声通知,不可死战,缠斗到支援到达为止。”
随着他的喝声,众僧轰然应是,五人一队,分从三个方向包抄前行,每队皆有两人施展轻功掠行于树梢之上,如此上下搭配,既增加了追敌的视野,又减少了被偷袭的机会,显现出这群和尚不凡的实力。
然而清远和尚心中却暗自焦急,本方人马与那两个叛逆几乎是前后脚入林,才在山林中追了几百丈便将人追丢,可想而知这两人的轻功比自己等人强了不只一筹。
自己一行中没有精通追摄之术的高手,因此只要脱离了视线,便再也无法准确把握前面二人的去向。
山路崎岖,山林茂密,要在这一片荒野大山中搜寻两个人,莫说是自己十余个和尚,便是上万人的大军也未必能够办到,何况对手又是狡诈滑溜的两个玄青叛徒。
虽然参修多年佛门清禅功夫,但毕竟是年轻人,自然不可能保持古井无波的禅定状态,虽明知事已不可为,但清远仍决定勉力为之,人在他们眼皮底下溜走,清禅寺颜面何存,还不成为各派的笑柄?
就是这等意气之争,驱使着清禅寺众和尚漫无目的的在山中疾行,搜索着早已没了影踪的无名与程怀宝,不知不觉间已深入山中,三队和尚间的距离早超过百丈。
也不怪清远他们有恃无恐,实际上虽然石人无名与无法无天程怀宝名动江湖,乃是江湖中新一代最有名气的风云人物,但除了玄青观的道士之外,参与此次抓捕行动的其余各派年轻高手们并未将他俩放在眼中。
在所有人心中,无名与程怀宝成名很大程度上靠了门派与辈分之助,自出江湖以来从未经过一场大战,火并青龙帮时也是依靠偷袭暗算取得胜果,到目前为止从未有人见识过他俩的真实功夫。
正因为这样,清禅寺的和尚才敢毫无顾忌的如此衔尾狂追,不管穷寇莫追、逢林莫入的江湖禁忌。
惊变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一声凄厉长嚎猛然自左方响起,中路的清远身形一震,暗叫不好,呼喝一声,领着同路的四个师弟展开最快身法,掠向发出长号的地点。
赶到出事地点,清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见,左路的五个师弟,尽皆倒在地上,彼此相隔三丈余远,每人身下皆有一滩鲜红刺目的血迹。
仔细查看,除了一人受了重伤外,其余四人皆已不治,所受伤害无一例外皆为针形暗器的偷袭。
清远双目尽赤,仰天发出一声大喝道:“无、程二贼,血债要用血来偿!”
暴怒的喝声回荡在山林之间,一阵微风飘过树林,却吹不散林间那淡淡的血腥气,与和尚心头强烈的嗔念。
片刻后右路的五个清禅寺和尚也赶到了现场,眼见四死一重伤的惨况,各个义愤填膺,誓要让无名与程怀宝两个恶贼血债血偿。
实力折损了三分之一,清禅寺的和尚们脑袋却因此清醒了,如此茫茫大山,何处搜寻两个阴险油滑的恶徒?
背上死伤的师兄弟,清远黯然的领人下了山。
回到官道之上,与等在路边的各派高手会合。
眼见清禅寺损失如此惨重,各派高手心中都是一震,首次意识到这次抓捕行动绝非他们想象中的轻松,无名与程怀宝绝对是两个极度危险的人物。
苍尘安慰道:“清远师兄请节哀顺变,当务之急是赶紧找一个落脚之所,救醒重伤的这位师兄。”
清远咬着牙点点光头,眼中一片凶光,哪还有半点出家人慈悲为怀的模样,他的心已被浓浓的恨所蒙蔽。
一行人赶到邻近的一座村镇,包下了镇中唯一的一个小客栈。
小小一座客栈对于近百条汉子来说实在有些小了,便是白痴也晓得这群江湖人是得罪不得的,客栈掌柜什么话都没敢说,恭敬殷勤的忙前忙后,尽全力招呼着。
三教四门的此行首领聚集在一间客房内,床上躺着的是方自苏醒过来的那名重伤的清禅寺和尚。
清远急道:“清洪师弟,听得见为兄的说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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