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突然一变,一阵快一阵慢,嗡嗡之声却不减,渐渐往中间涌出。
人们似乎看到这么一副场景:无数的蚱蜢蜂蚁往中间涌去,全部汇聚到黑茧之上,与鬼脸鬼爪一起,疯狂地围攻黄土。
扈红叶看到这般威势,虽然不为所侵,但也暗暗惊诧:
“好诡异的邪术,竟然以铃声驱使附近的阴灵,虽不如我仙门正宗堂堂皇皇,却也别有奥妙。难怪师父多此提醒我们面对巫觋之辈,要处处小心。”
“不过,饶是他搞出这么大动静,也奈何不得师兄。看来师兄更胜一筹。只是师兄明明可以打破这东西,为什么不出来呢?”
她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形,却可以感受到黄土的气息,知道黄土无碍。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刚在庙里手链和玉佩被激发之后,这种感应就越来越强烈。她相信黄土不会在上面做什么手脚,因为这股气息很亲切,很温和。
她打量着眼前的黑茧,脑子里渐渐浮现一个极为难解的问题:
“传闻之中,土地山神都是地府阴神,是最为底层的鬼职,归当地城隍管辖,属于鬼仙一流,所用的法术偏阴柔,被归位鬼修一脉。”
“但是,师兄身为土地庙的庙祝,所用的武技法术,无一不是阳刚雄浑,堂堂正正……尤其刚才那次……仿佛整个天地的生死消长都在双目之中,浩瀚、温厚而不是霸道,哪里有半点阴森的样子?别说是我以长生逍遥为追求的长生阁,就算是号称道门之源的昆仑、佛门圣地的五台、仙门之首的东海蓬莱境,也从未有过这等至刚至阳的手段!”
扈红叶感受着手链中的力量,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难道师兄另有传承?”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就给否认掉:
“不可能,看师兄对土地神的虔诚,绝不是作态——不过,他似乎从不跪拜土地神,只是盘膝对坐,像是面对朋友。还有,那些鬼将、判官、阴兵、鬼卒,也没收到师兄的祭拜——似乎不配让他祭拜。”
“他好像只在乎土地神!师兄到底什么来历?”
扑通!
正当扈红叶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声闷响打断了她的思路,抬头一看,场中的僵局似乎开始打破。
扑通!扑通!扑扑通!
原来,阴气形成的黑色茧子似乎被人从里面撑了一下,一胀一缩,仿佛一个跳动的心脏,越跳越快,越跳越快,最后几乎看不清张缩的变化,扑通声也演变成了战鼓似的咚咚声,与嗡嗡声交相呼应,似乎随时都会涨破。
周围的人被这声音一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扈红叶六识敏锐,立刻就感觉到了里面的变化,黄土动了,黑茧之中隐隐透出一股玄奥的赤色;普通人感觉不到,但是扈红叶却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麻计生见他要挣脱,阴阴一笑,招魂铃再次疾响起来,召唤来更多的阴灵鬼气;突觉得握力一松,赶忙往外一抽,竟然把槐木剑抽了出来,不由大喜:
“小崽子,不要痴心妄想,本大仙消耗精气布置的八仙镇妖阵,辅以招魂铃,威力无穷,你有一万种本事,也是白费力气。”
他的话音刚落,黑茧的跳动突然停顿了一下,麻计生以为黄土支撑不住,正要加把劲降服他,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冷漠的声音:
“八仙镇妖?大言不惭,不过八只枉死的恶鬼而已!麻五郎,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他们是生你养你的父母和一娘同胞的六位兄弟,你当初怎么就下的去手?”
“到底是谁在背后指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