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挣扎、在扭动。
被我攥在掌心的右臂冰冷且僵硬,尚在微微的颤抖着。
耳边是几位大娘不住的喊叫,鼓励她再使一把力气——只要再用力,就好……
蔡琰的状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脸se苍白,却滚烫如炙,偏偏双手双脚又一片冰冷。
大夫说她yin气过于旺盛,以致阳气不足支撑全身。我真想抽他一个大嘴巴,yin阳什么的……你他妹的以为是武侠小说啊?!别给老子整这些虚幻世界的名词!
但看着他满头大汗,须发都黏成一团的辛苦模样,我无话可说。
蔡琰已经睁不开眼,鼻中只有微弱的气息,掌心的热度又弱了一分。
只是她额上……
大夫和几位大娘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
岳母扑在蔡琰身上大哭。
“马大人……”稳婆抹着汗水喃喃。
“哭什么……”蔡邕踹门而入,纯白的须发忍不住的颤抖。
他的好友大夫对他摇了摇头。
蔡邕的脸se已经没有颜se可以变化了,他呆呆地走了几步,颓然跪倒在床前。
“伯喈……节哀……我尽力了……”大夫也十分悲痛。
“节哀个屁!”蔡邕以头抢地,嘭嘭而响,“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啊!不仅没有生下外孙,连女儿也保不住……”
他老婆受到刺激,哭得愈发猛烈。
我原本已是热泪盈眶,被他们夫妻一哭一吼,反而止住了泪水。
几位来帮忙的夫人们开始擦拭手脚。
小昭与貂蝉手足无措地看着床榻。
“大夫……”我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再救……救……”
“贤侄……”他换了个亲近的称呼,“我医术有限,琰儿已经撑不下去了……”
我摇头,拉住了他的手臂:“再想些办法?我求你……”
“不要求我!”他甩开了我的手,忽然提高了声音,“难道我、我不想救她?……去年五月……我也是满怀欣慰的看着她嫁人的!谁、谁知道,她嫁给你不过一年,就要这么……这么早……”他一时间老泪纵横。
我怔怔地看着他:“没、没救了?”
“琰儿身子本来就弱,怀孕期间我虽然多次劝她多进肉食养护身体……但她总是吃不下去……”大夫举起满是血污的毛巾擦拭着满头满脸的液体,“现在折腾了六七个时辰,早就没了体力……孩子在她腹中,你怎么能救她?!”
脑子里一片嗡嗡乱响,我举起手掌用力在后脑勺拍了下去。
“你说……琰儿阳气不足?”我有些呆滞地问道,“这和生孩子有关系?”
“当然……”邹大夫微微迟疑了一瞬,“老实说,就是yin阳失衡,才让她下体过于闭塞,孩子无法出来……”
“能……给她输入阳气么?”我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他像是看到了怪物一般,摇头:“怎么……输入?”
我不再看他,只深吸了一口气。
这口气足足吸了半分钟时间,我仿佛要将房内的空气全部吸入肺中。
我不管正趴在床边痛哭流涕的蔡琰她娘,也不管跪在地下历数自己罪过的她爹蔡邕,我双手平展,抵在了蔡琰的肩头。
她的锁骨jing致瘦削,此刻却有一种让我心惊胆战的感觉。
我闭紧了口鼻,默默运起真气。
真气自丹田盘旋着腾起,沿着经脉缓缓聚集在我的双臂之中;而后一寸一寸向肘部挪动。
对于内功的cao控,我根本就没有达到如臂使指的地步。
每逼迫真气前进一寸,我都要消耗极大的体力。
当真气全部聚在双手掌心时,我浑身上下,再没有一处是干净清爽的了。
我又猛吸了一口气。
耳边的哭泣与叹息在这一瞬间被我抛在脑后,我需要绝对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