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远呢?”顾景月站在那里,面色无异,端庄自持。
“老爷在书房,我这就去把老爷喊过来。”
还没等沈时遇抬脚,顾景月就打住了他,“不用了,我自己过去找他。”
季家老宅屋子里的布局也跟以前一样,一点变化都没有,中式的设计、中式的家具,看着就有些古板,甚至有些沉闷和压抑,跟季振远这个人一样,没什么风趣。
来到书房门口,顾景月敲了敲门之后才推开门走了进去,这点礼节和尊重她还是懂的。
季振远正在练毛笔字,有人进来他也没有抬头,他还以为是沈时遇,所以继续写着毛笔字,一边写着一边问道:“有什么事吗?”
他是真的以为进来的人是沈时遇,现在这个老宅里天天陪着他的也只有沈时遇了。
“振远。”
顾景月清润的女声在这个空旷的书房里响起,惊得季振远手一抖,原本正在收笔的字顿时写偏了。
他转过身,不可置信的看着书房门口,但很快又想通了一般,笑了笑,“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再来这个家,再进这个门了。”说完季振远放下手里的毛笔,继续说道:“寒声的伤怎么样了?”
“既然知道他受伤了你怎么不去看他?你不去看他他永远也不知道你这个做父亲的是关心他、爱他的,并不是对他不闻不问的。”
“我不去了,我跟他总是说两句就能针尖对麦芒的杠上!我听时遇说他没事,只是腿上受了点伤,既然没事那我就更不用去看了。不过……你今天过来有事?”
顾景月走近书桌,看到季振远写的毛笔字,一个“和”字,笔画简洁易书写,但也确实人生在世最难达到的一个境界。
“我想问一下你寒声之前订婚的事情是不是就算是告一段落了?白家那边有没有什么说法?”
听到顾景月问这事儿,季振远的眸色暗了暗,“说法倒是没有,也可能是有但不想跟我说。我几次打电话过去对方都拒接,登门拜访也没碰到人。现在白世荣刚从重症监护室转了出来,我就算是想去拜访也不能去,免得刺激了他。”
“那跟寒声订婚的白家千金是什么态度,是不是依旧坚持想嫁给寒声呢?”
“对,我今天中午还约了她一起吃午饭的,就是想把订婚宴被毁的事情说清楚,毕竟那孩子知书达理是个明事理的孩子,如今寒声是铁了心不愿意娶她,我也不能再让她继续等下去,耽搁下去了。”
说完,季振远眉皱了皱,微不可见的叹了一口气,儿大不由父母啊!
更何况是季寒声这样的人,算了,他这些天一直在想,也在反复的写着那个和字,他和季寒声总不能是父子却做一辈子的仇人吧?
算了,他不想管了,想清楚了,就当是彻底退休安享晚年,什么都不管了。
“今天中午?”顾景月挑眉问道,“我也想去见见那个孩子,不知道能不能带我过去?”
“行,一起去吧。”
——
白心妍赶到酒店包厢的时候,季振远和顾景月已经坐在那里了。
“伯父、伯母!”白心妍压下心底的惊讶,故作镇定的跟他们打了招呼之后才坐了下来。
她没想到,顾景月今天也会到场。
“心妍,今天你伯母刚好有时间,她也想来见见你,所以我们就一起过来了,希望你别介意。”
听季振远这么说,白心妍其实更紧张了,是有多大的事情会让季振远和顾景月一起来见她,她很有自知之名的认为自己可没这么大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