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宫,回府的路上,孟丞相脸色十分难看,对孟时雨怒道:“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你可是把你爹的脸都丢光了,堂堂相府千金,一首曲子弹得不搭调,还能慌张成这个样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孟时雨一脸的委屈,“我又不是有意的!”
孟丞相怒不可遏,“你是不是有意的,爹还不知道吗?你当爹看不出来,那琴弦是你用藏在袖子中的小刀割断的!”
孟时雨哪里肯承认?“那琴弦是自己断的,怎么赖到我的头上?”
孟丞相想起今日皇上愠怒的脸色,就一阵阵心惊,“那是宫里的名琴,你以为是街头随便卖的?你哪里是献艺?分明是献丑!”
孟夫人见时雨耷拉着脑袋,心疼女儿,忙道:“好了好了,终究是我们疼在手心的女儿,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再好的琴用久了也可能会断,我看时雨真不是故意的!”
孟丞相瞪了夫人一眼,“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到了这个时候还在包庇她?你难道看不出来,今天皇上设宴,是有意撮合王爷和时雨吗?”
孟夫人自然知道,“事已至此,可你现在骂时雨也没用啊!”
孟丞相语塞,怒道:“真是慈母多败儿,时雨你给我听着,你这辈子只能嫁给靖江王爷,做靖江王妃,其他的人,谁上门提亲,我也不答应!”
孟时雨甜甜一笑,“爹,你答应了也没用啊,你又不能嫁过去!”
孟丞相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叹道:“你这是要气死爹吗?”
孟时雨拉住爹的胳膊,撒娇道:“爹,你可是曾答应过我,我的婚事我自己做主,不强迫我的,你说话要算话!”
“你懂什么?靖江王爷人中龙凤,有权有势,哪一点配不上你?”孟丞相越想越生气,这个女儿真是被*坏了,这些年越来越不像话了!
“爹,你难道没看出来,那靖江王爷根本就不想娶我吗?我这是成全他,我看他还如释重负呢!”
孟丞相一愣,无奈道:“君命难违,这是皇上的意思,由得着你说了算吗?我们是臣子,要唯皇上之命是从,你是想气死你爹吗?”他自然知道靖江王爷并不想娶时雨,可是皇上一定要促成这门婚事,他自然也是求之不得,要是时雨嫁入皇家,成为靖江王妃,是多少人羡慕的事情,可生生的被时雨这个丫头弄砸了,众目睽睽之下,如此上不了台面的丞相女儿,就是皇上也不好强行给靖江王爷赐婚。( ??
孟时雨幽怨道:“靖江王爷从头到尾都没有正眼看我一眼,人家喜欢的明显就不是我这类型,就算勉强成了靖江王妃,他还是懒得正眼看我,你是不是希望女儿一嫁过去就失*啊?”
一向能言善辩的孟丞相此时面对这个宝贝女儿却无言以对,时雨说的是事实,王爷的确自始至终都没有表现出对时雨的兴趣。
孟夫人忙道:“时雨说的也有道理,老爷,我看皇上也该打消这个念头了!”
孟丞相想起皇上冰冷的眼神,就心有余悸,皇上看上他家女儿,赐做王妃,那是孟家的福气,偏偏时雨这个孩子,性子如此倔强。
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不少,几乎都快将门槛踩断了,可是她一个也看不上,孟丞相是操碎了心,都不知道她到底想嫁什么样的人,皇上有意将时雨赐婚给靖江王爷,他是万分高兴,那意味着皇上的信任,可是时雨此举,算是把皇上给得罪了,孟丞相心中只暗暗祈祷,皇上没有看出时雨是故意的,虽然时雨薄有名气在外,可毕竟不能样样精通啊,孟丞相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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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危机化解了,孟时雨心情大好,彻底放松了,找机会把谢浩远约了出来,宴请这个大功臣,还是明心楼,她端起酒杯,诚挚道:“本小姐在此谢过你的锦囊妙计!”
谢浩远并不举杯,歪着脑袋,一脸邪邪的笑意,“我的办法奏效了?” 他已经从阿诗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个女子差点就卷入政治阴谋了,不过倒是阴差阳错地逃过了一劫,王妃之尊的背后隐藏着巨大的使命,或许阿诗是不忍心看到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这个女子身上,所以心生恻隐之心。
“是啊,本小姐可是自毁形象,还连累我爹丢了脸!”孟时雨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
谢浩远看着孟时雨豪爽的动作,十分不认同地摇摇头,提醒道:“女人不要这么能喝,会把男人吓跑的,靖江王或许就是听说了你的名声,所以不愿娶你!”
孟时雨却不以为然,“自从本小姐及笄之后,也不知道吓跑多少人了,多一个不多,再说了,也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冲着我爹的权势来的,你当他们真喜欢我啊?若我是个乡村小丫头,你说他们还会踊跃上门提亲吗?”
谢浩远慵懒一笑,“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纯粹的爱情,我倒觉得你应该庆幸你生在相府,你那些乡村小丫头幸运多了!”总算有些明白,为什么孟时雨一直不肯嫁了,原来心里还存了这样另类的爱情憧憬。
一次成功的策划,让孟时雨和谢浩远俨然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好友,酒过三巡,孟时雨道:“是啊,我其实只是想找一个不因我爹的权位真心喜欢我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