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些天来,欧禹宸一直呆在这间房里很少离开,可是这间房里的物品却在一天天的减少,先是墙上的油画,再是房间的那些雕塑,紧接着是那些具有文化气息的古老家具,再是书房里的书,最后连安心每天必须站上很长一段时间的窗子也被人封闭了起来,根本看不到外面任何景物。
安心直到第七天才明白过来,欧禹宸这是要将她凡是感兴趣的东西全都从她的视线,从她的生命中一一驱逐,直到她开口向他求饶。
当她意识到欧禹宸的这种目的之后,顿觉得十分好笑,可是她却又笑不出来,笑声到了嘴里,却成了苦涩的味道,咸咸的,涩涩的,又闷又难。
是的,安心哭了,她躲在卫生间里,双臂抱住膝盖不停地笑,眼睛却流出了许多的眼泪。
直到她哭泪了,睡着了,欧禹宸才进来,将熟睡的她抱到床上。
安置好安心,欧禹宸环视了一周空荡的房间,这些天积压在心底的闷气也一并地暴发了出来。
他看着床上哭肿了双眼,睡得很沉的安心,紫眸蕴含着浓浓的怒意,如果,此时眼前睡不是安心而是别人,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将她撕成碎片,可偏偏这个女人,令他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无法下狠手。
已经整整一个星期了,她竟然从醒来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甚至没看过他一眼,他想尽办法除掉她在乎的一切,她视线里所看到的一切,可是却依然换不回她的一个声音,甚至是一个眼神。
他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球上,棉软无力,毫无作用。
刚才,他听到她在浴室里大笑,几乎失控得差点冲进去掐死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
从来只有女人向他献媚争宠,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如此地不识好歹,可偏偏他却非这个女人不可,死死地抓在手心,任她百般反抗也不肯放手。
欧禹宸手中的拳头喀喀作响,身上散发着凌厉的怒气,那种阴戾的神情,若是化作炮弹,早已能将安心炸成粉身碎骨。
他的怒意最终没有发作,床上的女子已经不起他任何的摧残,他还不想她死,至少在她没有彻底臣服于自己,在他还没有彻底玩厌这个女人时,她就还不能死。
这是安心跟他的一场较量,如果谁先妥协,谁就输,安心以为自己能撑下去。
可是,她没想到,欧禹宸能狠到这种地步,半个月了,她天天被禁锢在这间房里无法出去,看不到外面,从早到晚,只要睁开眼睛,便是面对着四堵墙壁,欧禹宸依旧在房里办公,在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转移视线的情况下,安心只能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前方的空气,一旦没有了吸引她注意力的事物,她便开始胡思乱想,越想越觉得悲伤,越想越觉得心烦,越想越觉得懊恼,也越发地想要摆脱眼前这个与她相处同一空间的男人。
最后,安心快要抓狂了,她是一个正常的人,有最正常不过的思维,可是欧禹宸却将她当成了一个不正常的人一样处置,这令她很恼火,却又隐忍着不能发泄。
她想过放低姿态去取悦这个男人,换来自己最后的一点自由,可是一旦想到这个男人曾对自己使过的手段,她就恨得咬牙切齿,心里一直保有的傲气怎么也无法容忍自己这样没有自尊地去向一个百般折磨她的男人求饶。
所以,她一直强忍着想要出去走一走,看一看的**,强硬与欧禹宸做着无声的对抗。
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处境,欧禹宸也决不能坚持多久,可是她错了,这个男人的忍耐力岂是这样容易被打败的,既然欧禹宸能做出这诸多的事情,就根本不会在意周遭的环境,更何况,他的手中有着一在堆的公事要处理,当他全身心地投入工作时,根本不会去在意周围环境是否令他舒不舒适。
所以,眼看着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安心身体在渐渐康复的同时,也越发的焦急。相较于起初的平静和冷漠,她多了些焦躁和忧虑。
这几天来,欧禹宸越来越过份了,本来房间的书柜上还摆放着几本英文专业书籍,安心无聊便拿来看,却不想第二天那些书就不见了踪影,安心在心里暗暗咒骂欧禹宸太小人的同时,又将注意力转向了桌上的笔和空白的纸张,她又拿起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自娱自乐,但是等她一觉醒来时,那些纸笔又跟房里的其它东西一样,消失了踪影,她找遍了整个房间,也没寻着,最终忍无可忍,气冲冲地走到了正在低头阅读文件的欧禹宸面前,双手“砰”地往桌子上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