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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定一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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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谈不上奢侈,却华丽万分。

是太子吩咐宫女们细心布置的,紫纱绕梁,颇为神秘。

撩开一串串的轻纱珠帘,向里望便能看到一个披发垂腰的黑衣人。

她不笑不怒,平淡的看向窗外,不动声色的饮着浓茶,半眯的瞳眸忽明忽暗,像是寒冬的北极星,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让人很难直视。

“啾,啾,啾!”麻雀落在木窗边,扑扇着翅膀啄啄案几上的糕点。

见它怎么也够不到,黑衣人起身,踏步绕过来。嘭,嘭,嘭的有什么东西敲在大理石上。

仔细一看,才知她的双脚扣着锁,十斤重的铁球被链子牢牢拴住,另一头则镶嵌进了墙山里,怎么拔都拔不出。

似乎是听见了声响,木门被哐当一声推开,进来一个半大的宫女,嘴里叨叨絮絮:“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快点坐下,一会太子来了又该不高兴了。”

墨北看了她一眼,指指木窗:“喂小鸟点东西吃。”

“喔,喔!下次这种事,你喊奴婢一声就成!”宫女咚咚的跑过去,碾碎了糕点,随手扬了过去。

墨北温顺的点点头,又坐回贵妃椅上去,手臂抬起,斯条慢理的摇晃着茶杯:“对了,我都来这儿两天,也不知道你叫什么?”

“啊?奴婢叫小环。”宫女搔搔头,声音有些兴奋:“奴婢是新进宫的,姑娘是奴婢第一伺候的主子。”

怪不得这般嫩,墨北玩味一笑,指指她的长发:“你怎么不拿个簪子束头发?”

“奴婢这样习惯了。”小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总觉得不可思议,怎么有姑娘比男子长的还俊俏,尤其是笑的时候,说不出的调调。

而且,宫里的人都说墨姑娘是朝廷要犯。

她之前跟着太子进去过天牢,知晓里面的犯人都是什么样的。

不是声嘶力竭,就是苦苦哀求。

像墨姑娘这般安宁的人,太少见了。

墨北见她慌神了,微抿薄唇:“去拿一个簪子束头发吧,这般看着太别扭了。”

“啊,是,是!奴婢这就去!”小环不疑有它,咚咚的又跑了出去。

精明的双目一紧,墨北低下头,看着被束的手脚,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太子倒聪明,将她从天牢里弄出来,亲自软禁,方圆百里都没个刀剪之类的物什,这明白的是断了她神偷的后路。

不过,他若是认为这样便能困住她,也就太天真了。

深吸一口气,她现在睡饱养好,是该计划如何逃了。

但是,再逃之前,她必须要去一个地方!

咯吱。

门又开了。

墨北凝眉,这般温润的脚步音,定是那个男人。她弯唇一笑,慵懒的伸伸腰杆。

“小环说你吃不下东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耶律斯彻立在木桌旁,看着眼前的女子,却捉摸不透她。他以为她会大吼大叫,抄刀砍他,毕竟在战场上她是那么的气愤,杀人如狂,眉目不眨。可她却悠然自得,除了睡便是饮茶喝药,连饭都鲜少吃。

她究竟在想什么?

不懂,真真不懂。

墨北被他关怀的目光看的有些发毛,笑的低沉:“我每次打完仗,都不爱吃东西。许是杀人太多了,总觉得身上有血味。”

“搞不好真有天理报应一说呢。”

“太子,你知道不。”

“你射死的那个士兵才十三岁。”

被她略带讥讽的语调一激,耶律斯彻的俊脸缓缓沉了下来:“十三岁又如何?耶律千枭杀了要比本太子多的多。”

墨北一愣,继而笑了笑:“你说的对。”

耶律斯彻没想到她会承认,以为有了空隙,深深叹口气,眸里含着柔情:“墨北,当初在廖城时,若不是有你那番话,本太子早就死了。”

“如今,耶律千枭快攻来了,这敦煌怕是保不住了。”

“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去别处,找个地界称王称霸,荣华一生,他能给你的,本太子也能给!”

“况且,你这般善良,把人当棋子戏耍的他不适合你。”

墨北看着他,直勾勾的看着他,怎么寻思都觉得这场景有些搞笑。她和南瓜在大学里晃荡的时候,不知道她真实身份的纯情男生也会这般说。

那些话,她听了也就当个乐子,如今一个男人顶着哥哥的脸来像她告白。

噗哧!

“哈哈,哈哈!”墨北趴在桌子上,笑的双肩发颤:“善良?太子爷确定说的是我?”

耶律斯彻皱起眉,脸上有些僵硬:“你笑什么?”

“没什么。”墨北一手撑着下巴,随意的敲着木桌,冷冷抿唇:“太子爷根本不清楚我要的是什么,如何给?”

“难不成您忘了,就是我墨北,杀了你一千九百五十六个士兵。”

“若不是那一剂手刀,我还会继续砍下去。”

“善良?嗤!”

“那是五岁小孩才用的字眼。”

耶律斯彻被堵的一阵脸青,这和他想象中的答案一点都不一样。

他想过,她会拒绝自己,说她多爱耶律千枭。

可她却只说他不清楚她要的是什么。

摇摇头,耶律斯彻攥紧双拳:“那你告诉本太子你想要什么!”

“耶律千枭。”

“什么?”耶律斯彻瞪大了双瞳,背脊一僵,眼眶迸住如火怨恨:“你说什么?”

墨北抬起头,瞳如剑光:“我说我要耶律千枭。”

“你!”耶律斯彻捏起她的下巴,大掌狠狠用力:“如果他真在乎你的话,根本不会让你独自带兵出征,更加不会在收到消息的时候不去浅弯,而是攻破南侧,一直打向煌都来!”

“之前你为何离开廖成,本太子也听说了。”

“在他眼中只有皇权江山,他只不过当你是枚棋子。”

“就像左家,有用时备受宠爱,无用时弃之不管。”

“他这样的人,究竟有什么好的!”

忍住痛意,墨北讥讽一笑:“他如何,我比太子清楚。爱皇权江山有什么错?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爱却不敢爱的?他只不过比平常人多了份明目张胆而已,刚巧,我就喜他这份霸气坦荡。太子爷身为一国储君,万事乖巧,从不顶撞敦煌王,不就是为了继承龙位吗?”

耶律斯彻咬着唇,手下捏的越发紧:“休拿本太子与那个逆贼比较,这敦煌本应就是我的!”

“本应?”墨北轻蔑的扫了他一眼:“太子爷从小到大定是没吃过苦吧?当你饿到连馊饭都能吃下去的时候,就会体会到这世上根本没有本应一说。”

“想要得到一切,就必须努力。”

“他忍辱负重了十年,行军时比任何一个士兵都辛苦,经常连续几天几夜不睡一次。”

“而你呢,满口仁义,软弱无能,防不过就打,打不过就跑。”

“还大言不惭的说敦煌本应就是你的,呵,你以为银子是从天上掉下来,弯腰就能捡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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