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延听完沉默了会儿,然后慢慢开口,“我发现了。”
负责人有些不满,“那你还......”
严延没等他说完,就继续道:“我的记忆里除了那个人之外,还有其他的人,就拿你刚才说的,我和他在机甲训练场上的默契来说。我记得我和那个人一起打机甲比赛的时候,我们还有一个队友,我们进行过系统的训练,还有长时间的实战磨合,如果海零是他的话,他会清楚我的战术,一点都不奇怪,而且在我记忆里,也不乏追求者。”
严延这一段话说得很平淡,哪怕说到追求者的时候,语气也没有丝毫变化,就像简单的陈述了他晚饭时候吃了什么菜一样,而且负责人也很清楚,他就是在陈述,可是他怎么就那么想掐死他呢!
好在他还是克制住了,微笑着眯起眼睛,对他说:“你开心就好。”
......
海零再一次见到严延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
那天他被严延误伤,在治疗舱内待了两天才彻底恢复,醒过来后第一个看见的人竟然是基地的负责人,虽然很清楚,严延不可能因为自己是为了他才受伤的,就会守在自己身边,可是还是有些失落,他故意没有掩饰脸上的表情,如愿以偿地得到了负责人的安慰,以及一段哪怕是假的,也让他觉得很高兴的话。
负责人说,严延在他昏迷的时候来看过他,不过因为他必须去处理一些事,就先行离开了。
然后之后,严延也正如负责人说的一样,一直很忙,连机甲基地都没空过来,之前已经习惯了没几天就能和严延说上话的日子,海零迎来了一段不短的不适应期。但是,他又不可能去找严延,只能每天忙完手头的事后,就跑到严延机甲所在的机甲室门口,见不到严延,守着属于他的东西,也会让他觉得安心。
他的量子兽——一只比一般海豹要小很多的海豹,呆呆傻傻地趴在他的跟前,有时候海零等得无聊了,就把它抱过来,揉在怀里,戳着它的肚皮笑着问它,“人家严延的量子兽是条鲸鱼,就能在空气里游动,你也算半个水生动物,为什么你只能在地上爬?还那么蠢!”
一点没有其他量子兽的灵动也罢了,其他人的量子受虽然没办法用语言和自己的主人沟通,心灵感应是有的。而海零的这只量子兽,除了海零想到它,把它放出来摆着让人知道他有一只量子兽之外,他根本感应不到它。与其说它是一只量子兽,不如说它只是一个会动的玩偶。
海零一直对此也很疑惑,但是更疑惑的是,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他看起来对什么都无所谓,做什么都行,可是骨子里十分讨厌麻烦,也反感累赘的东西。可是,他从没觉得这只量子兽是自己的累赘,甚至在它靠过来的时候,还觉得很安定。尤其在半年之前,他刚刚苏醒,没有过去的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身边也没有亲人,从未有过的陌生感迎面而来,只有身边的量子兽让他觉得有些熟悉感,好像他们才属于一个世界。那个时候他就认定,不管它有用没用,它就是他的一部分。
所以有些话当然只是说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失去的记忆没有半点进展,不过经过身边的事,他越发觉得,在他失去的那段记忆里,肯定发生了很多的事,他遇到过严延,他们可能是爱人,可能是伙伴,当然也说不定是仇人。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无论他们是什么立场,他肯定在那段时间里就已经爱上了他,哪怕记忆消失,他忘记了严延这个人,他爱他的那种感觉还是在他见到他的那一瞬间就全部回到了他的脑子里。
而他的量子兽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因为他虽然没有记忆,但是经常会做一个梦,他看见他自己和海豹待在某个黑得他都以为自己失明了的地方。可能是担心自己会害怕(海零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怕黑,尤其怕那种绝对安静下来的黑暗环境。)它一直蹭着自己的掌心,不断说着什么,让周围听起来没有那么安静,让自己感觉好受一些。
他不知道他们到底在那里待了多久,只是每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很难受,心底充满了思念、恐惧、绝望,还有对身边海豹的感激和愧疚......
说起来这种感觉和他每次到严延的机甲的机甲室门口等严延的感觉很像,不过在梦里的感觉比他现实里等待严延的时候要强烈得多,现实也没有那么绝望。
毕竟只要他还能待在机甲基地一天,就有希望再见到严延。而严延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等待,消失了两个月之后,严延再一次回到了机甲基地,不过这一次不是他一个人。
——有人向严延递了挑战书。
那个人想要挑战他,还有挑战他的机甲z-o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