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让自己情何以堪呢?难道季哥哥已经对顾香冷产生了好感了,才会在她答不出的情况下感到痛心?那,如果季哥哥知道了自己所说的是完全剽窃顾香冷所作时,他又会如何认为呢?
一时间,欧阳盼兮觉得那一丝微弱的心痛似乎像一根导火线一样,一下子就点燃了自己的嫉妒之心,把自己的理智防线给击穿了。
于是,明明有一个声音在跟她讲:不要站起来,快让夫子宣布结果吧;可身体却不受大脑的支配,还是绝然地就站了起来。
公孙夫子本来想要宣布的话语已经冲到了喉咙口,一见欧阳盼兮站了起来,倒是一愣;随后和颜悦色地问道:“欧阳小姐有何事?”
能在这样的时候站起来的,那就一定是有事的;因为公孙夫子对于眼前的这个得意学生也是极为了解的,知道她绝不是一个做事没有分寸的人。既然此时能站起来,就肯定是有事情,而且是极为重要的事情。
欧阳盼兮对着各位考官施了个礼,然后才缓缓开口;虽是缓缓,听在顾香冷的耳中却有着一种莫名的生冷,只听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只听到欧阳盼兮缓缓说道:“公孙夫子容禀,欧阳心中仰慕香冷妹妹的才情,心想是否也能聆听一下妹妹的;就不知盼兮所提是否逾矩。”说完,竟然不顾礼仪,转过身来特意看了一下顾香冷,这才又重新坐下了。
公孙夫子一听,心中有那么一丝的不快。本来,这个提议也不算过分;作为同一场参加考校的学子,自然是应该让场内所有的学子都参加了考校后,再来宣布结果的。
可是,眼下唯一一位没有答题的是顾香冷小姐;欧阳小姐在此时提出这样的问题,针对性就显得强了点的。公孙夫子不由得在心里想到:如果顾小姐在上午没有这么出彩的回答,那欧阳小姐在此时还会不会继续要求顾小姐回答呢?这样一想,心中便开始对欧阳盼兮的看法有了一点微妙的改变。
可是,眼下既然已经有人提出了这个疑惑,按照规定却是少不得要问上一问的;因此,公孙夫子便走过堂似的开口道:“顾小姐是否想好答案了?”
顾香冷见公孙夫子此刻的举动,明显是维护自己的,心中不由得再次道了一声“惭愧”。从这件事上,足可看出夫子是一个爱才惜才之人;这也就难怪,自己的二哥顾浩弢会和公孙夫子如此地投缘了。
此刻听到公孙夫子点名问自己,再想想本来也到了自己该出场的点了,便微笑着站了起来,朝着夫子深深地鞠了一躬,才开口道:“香儿刚才想了好久,终于想出一首词,夫子容香儿回禀。”
哦,顾香冷竟然想出了内容作出了词?这个消息无异于在学堂上空惊起了一声响雷,炸得各个的表情都不相同。有的惊讶、有的怀疑、有的好奇,总之是林林总总,各不相同;唯一相同的一点,就是大家都把目光给投到了顾香冷的身上。
欧阳盼兮此时也在看顾香冷,她的目光中有着焦急、疑惑和不敢置信;此时的她都不敢想象了,顾香冷怎么就会又有另外有一首词呢,她刚才准备好的叠字对联不是已经被自己说掉了吗,那顾香冷此刻又会说出什么呢?
顾香冷看了大家此时的表情,心想:大家还真不用着急;虽然这首词不是我想出来的,但是真的很精彩。其实,她早就想好了,要借用清代才女贺双卿填写的那首《凤凰台上忆吹箫》的词。
香冷也学着公孙夫子的样子,轻轻地咳了两声,然后才开口念道:“寸寸微云,丝丝残照,有无明灭难消。正断魂魂断,闪闪摇摇。望望山山水水,人去去,隐隐迢迢。从今后,酸酸楚楚,只似今宵。青遥,问天不应,看小小双卿,袅袅无聊。更见谁谁见,谁痛花娇?谁望欢欢喜喜,偷素粉,写写描描?谁还管,生生世世,夜夜朝朝?”一时之间,只觉得学堂内清音缭绕,出奇地悦耳动听。
果然,不出香冷所料;等念完,学堂里是再次的死寂一样的感觉。在这首词里,叠字竟达二十四对之多,而且用得奇巧贴切,你让其他人还能说什么;这首词一出,香冷只看见盯着自己的欧阳盼兮脸上是灰色一片,露出了一幅不敢置信的神情。
好,顾香冷满意地想到:既然欧阳盼兮喜欢将人踩到底的,那咱也来一招痛打落水狗;到时再看看,她脸上的表情会是灰色呢还是其他的颜色的。
想到这儿,眼看着公孙夫子又要激动地开口了,便抢在夫子之前说道:“夫子容禀,此词是香儿刚才好不容易想出的,因而便沾沾自喜地念了出来;可现在,香儿仔细推敲,这首词却有堆砌卖弄之意,实在不能算是佳作,故而要向夫子告罪了。”
这话一出,香冷变看见公孙夫子那已经伸出一半的手指停在了半空中;而没看见的是八皇子突然间双眼就迸出了更为热切的光芒,两只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香冷看。
香冷见了公孙夫子的表情,又是暗道了一声“惭愧”,然后才再次开口说道:“香儿觉得,与其为了追逐奇巧要用大量的叠词,不如贴近真实将叠词用到恰到好处;香儿刚才又想了一首,就不知各位考官能否再听香儿来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