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这样的高风险下,绝大多数的人都采用了明哲保身的方法,一般情况下不轻易进行尝试。所以眼下,在殿内的众人听到皇上的这句话时,不由得都是一惊;连卫公公的冰山脸上,也出现了一丝稍纵即逝的若有所思。
可是,这一惊的人里面有姜舜楷、有坤叔,却没有此事的始作俑者游恩海游庄主;当然,此时他面上的神情还是很惶恐的。
只见他向前走上一步,然后朝着皇上一边作揖一边深深地一鞠,口中说道:“游某放肆了,还望皇上赎罪。”
身后的坤叔却是已经一个扑通地跪了下去,头低垂着,不敢抬起一丝一毫。
游庄主说完这句话,将身子直起,然后撩起衣服的下摆,作势也要跪下去认罪。
“好了好了,”皇上见状,摆摆手说道:“你也不用惺惺作态。明明知道朕也是开个玩笑,愣是做出一副认罪的模样,自己不觉得恶心得慌?”
“皇上,”听了皇上的话,游庄主自然立马直起了身子,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恩海知道皇上不舍得让恩海入狱的;这不,看您老兴致高,咱就做个哏角,给您解个闷逗个乐的,高兴高兴。”
这也是两人之间的相处之道:自从两人都了解了彼此的身份后,两人之间的君君臣臣、兄兄弟弟的角色转变可是一直没有消停过。
其实,两人心中也都明白:这关系太近了吧,没有尊卑之别不好;可关系疏远了吧,对游恩海来说是少了一个终极大老板靠山,对皇上来说算是少了一个多少可以说话的人了。
所以,这么多年来,两人也都算是尽心在维护着这样的一层微妙关系;最重要的,还是皇上心里是明白的,游恩海对自己绝对忠心而且决无其他的任何想法。
姜舜楷见皇上已恢复了平静,便将本次所拟的方子向皇上进行了禀报,并细细说了每味药的用途;当然,也只有皇上这样的病人才有这个待遇,一般的病人能得到姜神医的诊治,都是高兴还来不及的,又怎敢劳烦神医再给自己作出解释呢。
等姜神医详详细细地说完,时辰自然更是晚了;皇上见游庄主还有话要讲的神情,不由地有点好奇道:“恩海,还有事?”
“草民还有一事,恳请皇上恩准。”游庄主一反往常的轻松神情,一脸严肃地向皇上再次深深地施了一礼,然后才说道。
“恩海,莫非?”皇上见游恩海难得露出如此严肃的神情,不由得心中一动,开口问道。
游庄主见皇上已经大致猜到了此事的关键人物,便言简意赅地将自己的请求陈述给了皇上听。
皇上一听,自己的推测果然是对的;可是,这父子俩的别扭要闹到什么时候才能消停呢?
按着游恩海刚才所说,这游公子到齐国去找绛珠草,游庄主是请了江湖朋友暗中相帮的;可是,只能是暗中相帮而已,还不敢让游公子知道这件事情。
现在,因为据说绛珠草的下落是在齐国的王宫里,担心游公子有危险;所以想通过自己,让游公子知道还有这些朋友的势力可以利用。
这事,自己自然是应该答应的。到时就派人去传个信好了,就说是自己担心游少主的安危才派的人马;又因着是在齐国的境内,毕竟不能太过张扬,才雇了一些江湖朋友的,想必游公子也是会相信的。
只是,看着眼前的游恩海,皇上的心里却不是滋味;觉得这么多年下来,这个游恩海的苦楚,又是能向谁去说呢?想到这儿,不由地开口问道:“她,还好吧?”
姜舜楷听了皇上的这句问话,整个人莫名地一紧,觉得全身的肌肉都是绷得直直的。
“谢皇上惦记。恩海来皇宫之前,去看过她了,很好。”游庄主听了皇上的问话,也是一怔;随后,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地回答道。
“如此,甚好。”皇上听了回答,一时之间也是无话可说;只得挥了挥手,让两人退了。
游恩海和姜舜楷告退后出了寝宫;坤叔自然是早已站起来,跟着游庄主告退出来。
到了殿外,游恩海和姜舜楷彼此深深地对望了一眼;相互作了一个揖,分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