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关注松鹤楼开张的,除了顾府的人,那可就要算上北门先生了。
可是,去或不去,却是一个让北门先生感到纠结的事情。
苦于自己现在是三皇子谋士的身份,贸然出现在那条僻静的鹿鸣路上显得太过突兀;自己被人发现了事小,连累到大殿下的话那就是罪该万死了。
而且,自己现在还是以身体抱恙为由歇着的;这身体若好了,第一便是应该往灾区和三皇子同在一起,断没有仍是呆在京城的道理。
不过,自己此次倒确实庆幸了这留在京城的决定。
当初,是因着有关大殿下身世的信物要到这个梁国的京城,便自己服药造成腹泻的症状才留下来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留倒真是留得太正确了。
从灾区传回来的信件里,都在阐述着这样一个事实:三皇子此次灾区之行不顺,急需想出对策呢。
原因不外乎三皇子到了灾区后并没有展开什么实质性的赈灾措施,导致当地的百姓乃至当地有的官员都十分不满;现在更是连百里皇上都已经知道此事,已另派了二皇子百里荣皓前往灾区了。
不过,这只是一个方面,即便是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是另外的那几位谋士怎么竟然会出此下策?
这几位谋士,原本就是三皇子跟前的人;因着自己的加入,这亲信的地位就受到了明显的威胁。
现在为了邀功,竟然怂恿三皇子收取贿赂;而三皇子竟然也就依计而行了。
这算是“艺高人胆大”还是“无知者无畏”呢?北门先生觉得自己得知这一消息后,简直是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过,三皇子无论现处何种情状,对自己来说也都是无所谓的;自己真正关心关注的,只是大殿下的事情,眼下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北门先生思前想后,还是忍住了前往松鹤楼的打算;带着点郁闷地呆在屋里,等着手下人的回禀。
顾之仕在顾府别院里,也是心痒难耐。
就是因着松鹤楼今天第一天开张放心不下,这才没有陪母亲一起去宝华禅寺上香拜佛;等母亲上了轿子起轿后,叮嘱了几句顾缪茆茆快回房歇着,也没看方姨娘一眼,便翻身上马朝鹿鸣路而去了。
可是,才刚到达鹿鸣路口,自己却是突然狠狠地拉紧了马缰绳;胯下的骏马虽说也是一等一的好马,但实在因着是突然之举,被自己闹得前蹄高高举起,马嘴里也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嘶鸣。
跟在自己身后的常彦自然是被自己吓了一大跳,勒紧马缰绳的同时连声问道:“老爷,怎么了?”声音都似乎有些颤抖了。
等马匹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停了下来,自己也终于定下了心神;呆了一会,还是心有不甘地吐出了几个字:“去别院。”
常彦便随着自己直冲别院,等进入别院的书房后,自己终是叹出了一口气:“可恼,自己还是不能去的。”
常彦自然是听明白了自己的意思,顿了一下,小心地问道:“要不,派个家丁去看一下?”
一听这话,顾之仕脸上又是一阵纠结;常彦等了半天,还是听到了一声叹息:“哎,算了,还是缓缓吧。”
暮色慢慢地开始了,一开始是一丝一丝地渗透;到后来,便慢慢地开始整片整片地铺满了天空。
不过还好,毕竟时辰还早,夜晚的气息还不浓重。
佟掌柜气定神闲地看着酒楼前越发看不到尽头的长龙,脸上的笑意却似乎是更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