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笑笑,收回手。
容戬整理好衣裳,看向秦子钰怀中画卷,道:“八皇兄好久没给我送画了,什么时候空了,帮我画一幅。”
“好啊,等你寿辰的时候,我好好地画一副送你。”
“一言为定。”
墨小然这才想起,自己竟不知道他生日是什么时候,即便是二十世纪的时候,也从来没见过他过生日。
那时,她还问过他,他说:“过一岁,就老一岁,有什么好过的。”
轻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快过生日了?”
“嗯。”
“你生日想怎么过?”
“还能怎么过?去给我娘上坟了。”容戬语气淡淡。
墨小然僵住。
她竟忘了,他出生的日子,就是他娘的忌日。
怪不得他从来不过生日。
容戬看了她一眼,拉住她的手,拖着她走向门口,“该走了。”
墨小然忙向莫言和秦子钰告了别,跟着容戬离开。
秦子钰回头望着他们离开,原本就少血色的脸,越加的苍白。
莫言问道:“脸色怎么这么差?”
秦子钰忙收回视线,道:“可能昨晚睡的不好。”
“我帮你看看。”莫言示意旺儿把秦子钰推到桌边,给秦子钰把了脉,道:“景王这倒像是心病引起,心里有病,自然影响睡眠。我可以给景王调理身子,但心病还得景王自己治。”
秦子钰道:“人活着,谁没有一点烦恼事,一点小事,莫大夫不必为我担心。”
莫言笑笑,秦子钰这个人,为人豁达,性情温和,能让他耿耿于怀的,自然不会是小事。
但正如他所说,人活着,谁没有烦恼事,何况皇家中人。
他不再多问,给秦子钰开了方子,让小厮去抓药。
秦子钰离开医坊,回到景王府,径直进了书房,打开抱在怀里的画像,凝看许久,才重新卷起,收进书架后暗格。
另外取了纸笔,重新画了副山河图,等墨迹干了,仔细装裱,让下人送去九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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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戬和卫风汇合后,快马加鞭出了京城,一路上也不再耽搁,不走大道,抄着林间小道,前往闵川。
“咦,有人上吊。”墨小然突然看到前面路旁边一棵大树下,一个白衣女子,正踩着一块石块,往树枝上投白绫。
女子年约二十上下,脸色虽有些苍白,但面如芙蓉,倒是少有的绝色。
“去看看。”卫风在马屁股上加了一鞭。
在那女子把自己挂到树上,踢翻石块的那一瞬间,卫风手一扬,白绫应手而断。
女子跌坐在地上。
墨小然跳下马背,扶起女子,“你没摔伤吧?”
女子摇了摇头,抬头望向身前两匹高头大马上的二男一女,视线最后定在了容戬的俊脸上。
墨小然见她一双桃花眼直直地盯着容戬,轻咳了一声,“你为什么要自杀?”
女子听到咳声,醒过神来,想到自己失态,一直盯着人家男子看,苍白的芙蓉面上渗出淡淡红晕,低下头拭着泪道:“小女子是不详之人,留在世间也是祸害,不如一死百了。”
“世间哪有什么不祥之人的说法,你别听别人胡说。”
卫风道:“就是,什么祥不祥的,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编出来挤兑别人的,姑娘不要相信那些。”
女子见容戬神色淡淡的,没有任何表情,道:“谢谢二位关心,但小女子的确是不详之人,出生就克死了娘,十岁克死了爹。后来跟着娘舅过日子,没几年,娘舅也被我克死了。无奈之下,卖了身给人做了妾,哪知嫁过去,没多少时日,正房夫人就死了,我以为该我当正房了,谁晓得第二天,相公也死了……小女子这样的不详之人,如何还能留在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