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夜神色凝重的点点头,“戏台塌了,有筑心斋的舞姬被压在下面……”
他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两人已经冲出凉亭,就连冬浮也脸色铁青的跑了出去。
戏台塌了,龙明泽心里一紧,后悔刚刚为何不与她们同去,为何不强行将人带走,如果再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一次,他怕自己再也承受不住。
江山社稷,黎民百姓,那些离她都十分遥远的东西,却再次成为两人之间的屏障,他为了自己肩负的责任不得不再次松开已经牵紧的双手。
龙明泽足下轻点,飞檐走壁的将凤朝阳甩在身后,后者不会半点功夫,吵嚷着一路狂奔,此时只恨自己为何不亲力亲为,导致出了这等差错。
戏台周围一片混乱,哭喊声吵嚷声混作一团,本该搭建完好的背景早已荡然无存,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尘土气息。
龙明泽奋力拨开人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被压在最外圈已经被人拉扯出来,受些轻伤的几名舞姬,也有躺在地上断了气的。
冷眼一一扫过,并未看见他想要找的人,心里不知是该松口气,还是该绝望,因为他看见有人不断的从里面抬出尸体,而围观的人群中,也不见那抹纤细身影。
“都散了,都散了,来人啊!将舞姬们带下去歇息,受伤的人抬到前堂。”凤朝阳随手抓来身边家丁,“去回春堂将大夫都叫来,有多少叫多少,越快越好。”
临危受命的家丁脸色苍白的匆忙跑出院子,刚才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满戏台的人被埋在废墟下,却没有人能帮上一把。
“把东西都搬开,快点,再去叫人过来,快去。”
“东家,人手不够啊!都过来了。”
“把所有铺子里的伙计都叫来,快去。”
凤朝阳边巴拉着横七竖八的木头,边看向面如死灰的龙明泽,冬浮和墨夜也都在废墟里搜寻,他再望向更远一些的方向,只见李殇吃力的单手撑在轮椅扶手上,面色焦急的看向废墟。
“你看那边。”凤朝阳一下拉住龙明泽满是血污的双手,向李殇指了指。
本就频临暴怒的龙明泽刚要发作,忽见那边众人,眼中闪现一丝期许,可环视一周,依旧没有那人身影。
几人相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向他们走去。
“人呢?”凤朝阳率先发问,探手就要去抓李殇衣领,“人在哪?”
李殇虽然行动不便,但功夫并不逊色,身形微移,甩开凤朝阳的手掌,冷声回道:“我还问你要人呢,戏台怎会忽然坍塌?你可知我有多少舞姬死伤?”
凤朝阳扭着劲还想上前,却被龙明泽喝止,“救人要紧,人可在下面?”
所有人的目光都积聚在李殇身上,白鹭却淡笑着问道:“公子所指何人啊?”
龙明泽早就没了耐心,不怒而威的气场再加之因担忧而急躁的情绪,白鹭顿时觉得自己委实不该发问,急忙缩回李殇身后。
冬浮和墨夜已等不急他的回答,直接冲进废墟救人,可那谈何容易,如果一个闪失,引起二次坍塌,反会让里面的人丧命。
“倒也不用急。”李殇坐回轮椅,蹙眉说道:“大多数人都在后面休息,或许只是被堵住了出口,并没有性命之忧。”
听他如此说法,龙明泽确实放心不少,立即朗声吩咐:“去后面看看有没有其他出口。”
墨夜听令即刻动身,眨眼间就已越过废墟,来到戏台后面专供舞姬休息换衣的房间。
“窗户怎么这么小?”他还没站稳脚跟,身后便传来龙明泽的质问声。
“公子有所不知。”冬浮驱步上前,他负责宫内大小内务事宜,各宫各院的娘娘小主哪位没请人唱过戏,均是由他一手操办,自然知道个中缘由,便解释道:“舞姬用来换衣化妆的房间都是特殊设计,不仅要保证通风,还要提防心怀不轨之人,所以一般窗户都会改成普通大小的一半,确保不能有人通过,还会加高高度,也是因为这个。”
“除了正门,再无其他可以出入的门窗吗?”龙明泽哪有心思听这些东西,只想知道是否有另外可以出入的通道。
冬浮略一沉吟,摇头回道:“通常只留正门,还有会在表演开始前,将连通戏台的侧门打开,方便她们上台。”
龙明泽刚刚放下的心又再次紧绷起来,房间除去前部被坍塌的乱木碎瓦堵住,其余部分并没有太大的损坏,如果房内有人,必定会大声呼救,可除去外面传来的吵嚷声,他根本听不见里面有任何响动,难道都逃了出来?
他再次敛眸望向四周,很快便否定了这个想法,就算有人逃出房间,也必须经过他所站的位置才能离开,看李殇的表现,似乎并未看见有人从这里出去。
墨夜快速的查看一圈,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被隔在废墟外面的凤朝阳喊道:“人在不在里面?能出来吗?”
墨夜没有理会,压低声音说道:“屋内没有半点声响,不过,属下闻到一股迷魂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