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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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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元宝吸了口气,定了定神,道:“您的事很是蹊跷,令尊又是朝廷命官,我不敢冒冒然地上门拜访。就先在附近打听令堂的消息。周围的邻居都说,只知道令堂来京都养病,并不认识令堂,平常邻里间的走动,都是姑娘的嫂嫂在应酬打点。还说,令堂病得很厉害,刚来的时候,隔三岔五就会请了大夫上门看诊,这些日子倒不看诊了,令堂身边的妈妈却是每逢初一、十五就去庙里上香……”

“怎么会这样?”傅庭筠失声打断了金元宝的话,“不是说母亲只是受不了那些针对我的流言蜚语才称病进京的吗?”话音一落,她顿时哑口。常言说的好,心病难医。母亲或者正是因为她的缘故所以才心郁难舒,假病成真而缠绵病榻的……“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她喃喃自责,“要不是我,母亲怎么会生病……”泪水慢慢自眼眶浸透,她却神色一凛,道,“既然我母亲卧病在床,为何只有身边的妈妈去庙里上香?我嫂嫂?我哥哥呢?”

金元宝道:“令尊今年春天升了吏部文选司郎中,公务繁忙,不能再教令兄读书,所以将令兄送到了京都一位非常有名的陈姓老翰林处读书。令兄每天卯初即起,要步行三里路才能到陈翰林家里,晚上酉初才能归家。家中中馈全由令嫂打理……”

傅庭筠讶然。

吏部文选司掌官吏等级的升迁、改调,是一等一的肥差,而文选司郎中,正五品官员。他父亲从前不过是翰林院的一个待讲学士,正六品。一下子迈了两个品级提升到了吏部文选司任郎中……真可谓是官运亨通。

“纵然如此,母亲生病。哥哥、嫂嫂也不能坐视不理啊!”她沉声道,“那后来呢?你有没有向那些给我母亲看过病的大夫打听我母亲是什么病?”

“打听了。”金元宝顿了顿道,“都说不过是水土不服。脾胃失调,吃些调理肠胃的方子,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母亲去京都已经快一年吧。如果仅仅是水土不服,会越病越厉害吗?

傅庭筠很怀疑:“那跟在修竹家身后的小厮又是怎么一回事?”

金元宝道:“我见不到令堂。就打起仆妇的主意,想通过他们其中哪个人悄悄给令堂捎句话去,就打听哪些人是跟着令堂从华阴来的,谁知道周围的邻居却说,贵府的管事曾经抱怨,那些跟着令堂从华阴来的人既不会说官话,也不认识路。要是走丢了还要派人手去找,只让他们做些内宅的事,外面的事,不得他们这些跟着令尊在京都当差的仆妇跑腿。<b>【百度搜索 武动乾坤最新章节】</b>只有令堂身边的那位修竹家的,因是贴身服令堂的,偶尔在外面走动,也只是帮令堂做些小事而已。我只好蹲在贵府的门口等,好不容易等到修竹家的,她或是和其他的妈妈同出同进,或是身后跟着服侍的丫鬟。我始终找不到单独和她说话的机会。只好把银镯子丢在了她的篮子里,我算准了,要是她把东西给了令堂看,令堂定会命她想办法找到丢东西给她的人。待她回了四喜胡同。我就耐心地在门外等。果然,不过两盏茶的工夫,修竹家的就急匆匆出了门,我刚想和修竹家的说句话,就发现有小厮在跟着她……”

听这口吻,怎么像是被拘禁了似的。

傅庭筠被自己的这个想法给吓坏了。

她瞪大了眼睛,好半晌才没有做声。

金元宝低声道:“那小厮穿着寻常少年的衣饰,磕着瓜子,不时逗逗别人笼子里的鸟,不时和人插科打诨一番,却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修竹家的身后,就是修竹家的,也没有发现……所以我才不敢接受。”

原本以为,只要和母亲联络上了,一切就水落石出了。不曾想,等待她的却是更多的迷团,更大的困惑。

她神色怏然:“这么短的时候,从张掖到京都跑了一个来回,一定很疲倦了。快下去歇了吧!”又道,“你能在张掖歇几天?什么时候回嘉峪关?”想到颖川侯把赵凌叫去揭了赵凌的老底,她把这件事直言不讳地告诉了金元宝,“你看,颖川侯那里怎么说好?”

金元宝听说颖川侯知道了他们的底细,很是惊骇,待傅庭筠的话说完,他已冷静下来,沉吟道:“这样更好——就说我们在道上还有事没个交待,这次去西安府就是要和从前的事一刀两断。颖川侯知道了肯定不会责怪的。”

傅庭筠也觉得这个主意好,喊了郑三娘,让她服侍金元宝去休息。

不一会,郑三娘折了回来:“姑娘,金爷说,他回总兵府去挤一夜,明天一早再就过来。”

傅庭筠不由头痛。

她隔壁原是金元宝和杨玉成等人的内室,现在她搬到了阿森的住处,和金元宝、杨玉成的内室比邻而居。金元宝定是觉得不方便,所以宁愿回总兵府和那些军卒们挤一夜。

他们这么大的一个院子,现在竟然住不下了。

一来是她和赵凌成亲以后决定搬去碾伯所住,二来是这宅子出过血案,在大家对这桩案子还有印象的时候卖,卖不出钱来,因而她没想过要重新置办宅子的事。

傅庭筠撩帘而出,喊住正陪由阿森陪着往外走的金元宝:“你和九爷换个地方住就是了!哪有到了家里还到外面去挤的道理?要挤,也是和家里人挤。”

阿森本就留金元宝,不过是留不住罢了,此时见傅庭筠发了话,立刻拽了金元宝的胳膊:“你看,傅姑娘都说了!”

金元宝嘴角翕翕,面色微赧地应了声“是”。

郑三两口子就帮着收拾房间。

傅庭筠站在屋檐下,看着他们来来往往的,心里乱糟糟的。

怎么办?

母亲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呢?

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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