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风姿阔绰。
只是他身后的随从就粗糙许多,还留着胡子。
而让郁墨夜意外的是,此人竟然连看了青莲两眼。
果然是什么年龄段对什么年龄段的人感兴趣么?想到这里,郁墨夜差点笑出来。
不多时,晚膳也用得差不多了。
郁墨夜白日里在马车上睡了一路,此刻正精神,然后,听说等会儿还有劲爆节目表演,便让青莲跟列叔先回房歇息,自己坐坐喝会儿茶再走。
果然,用膳的点儿一过,大堂里只剩下喝茶的客人时,瑶琴声就没了,换成了丝竹,且有几个身着清凉、前凸后翘、身材妖娆的女子上台开始翩翩起舞。
薄纱、云袖、红唇、那一座座呼之欲出的高山、那风.情的舞步、那撩.人的动作……
的确劲爆,的确让人流连忘返。
就在几女舞得如痴如醉,众人看得如醉如痴的时候,忽然一个男人凶神恶煞地冲上了台,攥住其中一个眉目如画、长得甚是清丽的舞女,就要将她拖走。
众人一惊,不明所以。
节奏被打乱,其他几个舞女也停了下来。
女人不愿意走,男人粗.暴地将她往台下拽,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让你在怡红院表演,你不,说什么你要脸,你要脸还跑到这破客栈来演?既然都是表演,怡红院挣的银子可是全陆陵镇最高的,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走,跟我去怡红院!”
“不,我不去……”女子拖拽着不走,“就算那里的银子高,我也不要,至少在这里挣得银子干净。”
来陆陵镇的,就没人不知道怡红院的,除了有最倾城的美人、最一流的表演、最尊贵的服务、最昂贵的价格,最吸引人的,还是那里可以买.春。
因为那里是青.楼。
见女人犟在那里不走,男人扬手“啪”的一声,就给了女人一巴掌。
众人都惊呆了。
郁墨夜更是眸光敛起。
男人还在骂人:“别在那里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这里干净?你都穿成这样,还说这里干净?你看看你自己,胳膊大.腿都露在外面,其余地方的布料也薄成这样,穿了跟没穿一样,你还有脸说,这里挣得银子干净。”
大概是小二去报告了掌柜,掌柜的很快就过了来,毕竟开门做生意,谁也不好得罪,先是满脸堆笑地调节。
男人不悦了。
“若想你的客栈还开下去,我劝你就少管闲事,她是我的妹子,我是她大哥,这是我的家事,外人管不着!”
原本客人中有几个看不下去的,准备上前帮助女子的,听闻此话,就都做了罢。
原来是兄妹。
掌柜的听到是这样,也不好多说什么。
男人就理直气壮地将女子拖下了台。
女子也不知道是那一巴掌给打的,还是无助害怕的,一边挣扎着,一边吧嗒吧嗒直掉眼泪,还跟男人说好话求他。
“大哥,你就放了我吧,我是你亲妹妹,你就不能盼着我好?我答应你,以后挣的银子都给你,只要你不再去赌了,我就全部都给你,你别让我去怡红院好不好?那里……那里的客人不将我们当人……”
说到最后,女子泣不成声。
在场的却无一人帮忙。
郁墨夜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终于实在还是忍不住,猛地大力一拍桌子,噌然起身,伸手一指,直直指着那个女子,大声道:“开个价吧,多少银子,我将她买了。”
全场震惊。
所有的视线都凝了过来。
包括那个拖吊在地上的女子和拽拉她的男人。
男人忽的就笑了,“这位爷,你可能进错了地方,这是客栈,就算有个什么表演,也只是给你们一饱眼福罢了,买人买.春买.初.夜,请去怡红院!”
啊!
郁墨夜大眼睛眨了眨,不能买人啊?
众人哄笑。
郁墨夜耳根子发烫,却还是强自镇定。
她也是见他们是兄妹关系嘛,不便插手,所以才想花点银子让这个无赖放了这个可怜兮兮的女人。
这站都站起来了、谱儿也摆了、气势也装出来了……
“总之,你一个大男人这样欺负一个女人就是不对,而且,你还是兄长,哪有兄长这样对自己妹妹的?你也不怕父母寒心、世人笑话?”
郁墨夜厉声质问。
男人就黑了脸,指着她破口大骂:“哪里来的王八犊子,竟然教训爷?”
这时,他手下的女人趁他不备,猛地挣脱他的手,将他一推,就飞快地朝门口跑。
等男人反应过来,女人已经逃出了门。
男人咒骂一声,追了出去。
透过窗户看到女子跑得老远,男人甩在后面,郁墨夜撇撇嘴,满意地坐下。
姑娘,只能帮你到此了,后面的就靠你自己了。
一场闹剧结束,掌柜的让歌舞继续。
虽然少了一人,可丝毫不影响,很快又是一片歌舞升平。
就在郁墨夜感觉到有些乏了,准备起身回房的时候,猛地一个抬眸就看到方才那个男人再次凶神恶煞地进来。
且,身后还带着几人,几人皆……皆……皆拿着棍棒。
且,直直而来的方向是……是……是她这边。
啊!
几乎就在瞬间做出了反应,她撒腿就跑。
见她如此,男人掀翻了挡在面前的几张桌子。
郁墨夜吓得半死,见隙跑得飞快,一边跑,一边喊“救命!”
众人却都只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地看着,最多就是在她跑过来之前给她让出了道儿,却是没有一人出手帮忙。
或许是觉得人家家事,她自己要插手是咎由自取活该,又或许是看到人家人多还抄着家伙,不想惹祸上身。
大堂里鸡飞狗跳、乱作一团,郁墨夜边跑边叫,跑到楼梯脚下的时候,突然想起了青莲和列叔。
对,找他们帮忙!
不做一丝犹豫,她“蹬蹬蹬”顺着木质楼梯跑上楼,可跑到他们定的三间厢房的门口,她又想起来不行。
青莲和列叔都不会武功,两人又都年纪不小,出来也是挨打的命,于是,她又只得脚步不停,顺着走廊朝前跑。
身后“咚咚咚”声一片,脚步声纷沓。
哎呀,追上来,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绝望地发现,前面就是走廊的尽头时,最后一间厢房的门忽然“吱呀”一声开了,一身白衣的男人走了出来。
正是刚才大堂里订房的那个少年。
郁墨夜眸光一亮,伸手指着他,气喘吁吁大叫道:“大侠大侠,大侠……”
飞快的脚下已刹不住车,她直直冲过他的身旁,冲进了他的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