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简舒玄自然是留在屋里,晚饭姜嫂做的丰盛了些,沈荷香本以为半点食欲没有,结果肚子却是跟她抗议一般,饿得要命,不只是喝了一碗粥,甚至还吃了几块刚做出来的甜糕,这还是她控制着吃,否则恐怕还要啃两个馒头才能饱,女子本身便要养小胃身条才漂亮,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吃得精而少,何时胃口会变得这般好,想到什么一时间心也是怦怦直跳,脑子一团乱,想得狠了便是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那禽兽也不顾她反抗的钻进她被子里,烧得热烘烘的火炕一点都不冷,甚至还有些发热,后面又贴了一个人更是睡不着,好在那男人总算看懂了她冷冷的眼睛和拒绝的动作,只是强行把她圈在怀里,没有动手动脚。
沈荷香虽然没睡,却是闭着眼睛当自己是根森木头,谁知沉默了半晌,那男人突然开口轻道:“你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沈荷香烦的很想拿被子悟住耳朵,但这句话让她没有动作,虽然不语,但却想到当初简家起火后的情景,烧得只剩黑秃秃半截的墙了,人都烧的不成形,听人说老惨了。
“其实我爹娘是被人害死的。”说起这句话简舒玄的身体明显的紧绷了起来,似有滔天怒意般,他极力忍耐的接着说下去:“我娘是马百里人,还有一个妹妹,早年家里还算富有,姐妹出嫁时祖母给每人分得了一盒价值不菲的珠宝做嫁妆,但后来家中败落后,母亲一直留着那盒珠宝以做念想,谁知引来了杀身的灾祸。“
沈荷香听着眼皮一动,不知怎的突然想到锁在简府库房的那盒贵重玉石,简舒玄当时的反应让她记忆深刻。
“呵呵,可惜他们终究是一场空,就算是杀了人也没有找到东西,最后仍然要穷困而死,就算不死我也会让他们生不如死……“话说着间声音中透出的冷意,使得沈荷香起了鸡皮疙瘩。
“那盒珠宝虽然是母亲唯一的遗物,但终究不吉之物,所以我才不让你碰,我知道你生闷气,我也想尽办法补偿你。“说完摸了摸沈荷香脖子上还戴着的羊脂玉,身体的紧硬倒是缓和下来,随即又低声冷笑着道:“可惜那个阴谋主使之人逃之夭夭,我找了她多年,本以为她已经死了,没想到老天有眼,终于让我找到了……“说着他似乎像是毒蛇迫不急待捕获猎物前的那种兴奋。
沈荷香虽不绝顶聪明,但却并不笨,转眼便想到什么,眼睛也不由的睁开,有点难以置信,当然难以相信,一时间妹妹套出姐姐的话,知道那盒珠宝还在手中,然后勾结外人烧死自己亲姐姐,只为了分盒里的珠宝,这些事只稍稍一想便串通在一起,前因后果绝不难猜,再将妹妹的影子套在那个简舒玄的姨母身上,这一切立即成了现实,想想也是倒吸了口凉气,不仅是为那女人的狠毒,还有她们即将会有的下场。
但转瞬想,这又如何,毕竟是他自己的家事,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受的苦难也要比常人多十几倍,我又要找谁来报仇雪恨,以解心头之恨呢。
“所以我绝对不会纳她的女儿,这辈子我只有你一个……”简舒玄说完搂紧了怀里人的腰,似乎是誓言又或许是安慰,这件事一直压在简舒玄心底,他不会向谁说,也从来不会说,今日说出来便已是将心剖开给她看,目地只是想消除她的敌意,因为这次他感觉到不是女人平日的娇气娇情,完全是冷然和决绝,这让他堂堂七尺男儿也不由的不安起来。
却不曾想沈荷香从头到尾都不曾因为他想纳妾而离开他,他也做梦都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耍脾气”竟然是因为上辈子的种种。
而此时的沈荷香更是痛苦,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说的话定是言出必行的,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到她这里却全成了苦涩,为什么要让她知道真相,真相是那么痛苦,她一面恨着这人的狠毒,又一面信着他的誓言,受了一世的苦,她还怎么相信他,怎么敢相信他?
沈荷香侧躺在那里忍着眼里的水意,目光看着窗外的一点光亮,忍不住的问出了一句:“如果当初我嫁给了小侯爷,你会怎么样?“这是明明她知道的结果,却还是不甘心的再问一次,似乎要他亲口说出来让自己动摇的心停下来一样。
简舒玄难得竟是停顿许久,半天后他才认真开口道:“也许我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但是却不必担心,我会终身不娶,用自己的不幸来偿还你……“
听到此沈荷香不由的痛哭出声,用手捂住眼,从一开始的轻声啜泣,声音越来越大,到后来眼泪似决堤一般,她也埋在他胸膛啕嚎大哭,这样的泪水似乎冲开了往日的记忆,那一刻她想起来了。
这个男人在前世已经死了,被人挂在高处,死无全尸,尸骨无存,没有妻子没有孩子,简家从此而绝后,他的下场比自己凄惨百倍,她早知道这个男人的可怕,却没想到他比想象中还要可怕一百倍,但是怎么办?怕他怕到现在,她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泪水,却再也兴不起半点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