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开枯瘦的手臂,把整个背包紧紧搂在怀中,眼睛里流露出来的目光,有感激、兴奋、不安也有一丝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会消失的警惕。
他发现女孩正通过望后镜在观察自己,颇为尴尬地从嘴角挤出一丝瞬间即逝的笑意。同时,身子尽量朝座位前面挪动着,直到把男孩全部挡在身体和衣服形成的屏障背后,这才略带轻松地喘了口气,脸上的表情却依然带着过于刻板的谨慎和小心。
看了一眼反射的镜头,罗兰只觉得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这个时代只存在利益。
食物的极度匮乏。生存环境的恶化,使所有人都必须尽最大努力收集生存所需的资源。杀戮和争斗的来源可能仅仅只是一口食物中毒,或者一点还不足以浸润喉咙的水。“关爱”和“朋友”之类的词语早已绝迹,人们宁愿相信自己的拳头,也绝不相信一块突如其来,没有任何理由,却偏偏递到嘴边的食物。
也许,在这个男人看来,自己的目的就和那些车队一样,或者也是不单纯的哪种?
摇了摇头。罗兰叹了口气,不禁在行驶了一段车程以后朝后面的三人开口道:“你们开在哪里。我先把你们放下来。”
男人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嘴里哆哆嗦嗦的似乎想开口说话,不过罗兰还是很有耐心的等他们恢复。
“我叫杨震。”
中年男人嘴终于不再哆嗦了,依旧带着一丝谨慎的指着坐在旁边的女人和男孩:“这是我的妻子肖丽。儿子杨天。谢谢你救了我们。”
“你们是怎么被卖做奴隶的?”罗兰点着头,依旧看着前方道路。
杨震面色阴沉地抚摸着旁边的男孩肩膀:“我们是从东部地区迁徙过来的流民。几天前,在西面一个聚居营地交换食物的时候,对方突然变卦。他们用枪威胁我们交出所有财物。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我们只得答应他们的条件。那帮家伙抢走了我们的一切,又把我们全部捆绑关押起来,当作奴隶出售。”
罗兰有些惊讶:“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吗?”
“我们总共有五六十人。如果不是那些雇佣车队把我们三个从囚笼里提出,准备天亮就带走的话。我根本没有机会逃离那里。”说到这里。杨震脸上充满了痛苦和仇恨。
“抓你们的都是些什么人?”
“和我们一样,都是流民。”
杨震抿了抿起皮的嘴唇,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交换食物的时候,他们表现得非常友善。甚至邀请我们进入营地一起共进晚餐。这种虚假的表面气氛欺骗了我们每一个人,等到发觉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车里的气氛,很快变得沉默下来。
过了很久。被叫做杨天的男孩使劲儿吞了吞喉咙,用与他年龄明显不相符合的仇恨口气低语道:“他们还杀了魏伯伯。”
“老魏是我们的队长。”杨震的双眼因为回忆而充满了憎恶:“那些家伙早有准备,他们打晕了队伍里最强壮的几个人。为了立威,当着我们的面,砍掉了老魏的脑袋。把他的身体切成一块一块的,煮在锅里熬成肉汤他们足有好几百人,我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
游荡在荒野上的流民大都会遵守最基本的规则。但是这种情况通常只会在彼此实力对等的情况才会发生。当某一方的力量或者人数过于强大的时候,弱小的一方就会成为食物,或者被他们当作换取其它物资的筹码。
“那些人你们知道在哪儿?”罗兰缓声问道。
“那帮人居留不定,也许早溜了。”杨振的语气充满萧瑟之意。
“那。。你们有什么打算?”最起码能帮他们最后做点什么。
“或许只能在附近继续扎根。”男人也许也对未来没有多大希望。
“这样吧,我送你们一程,去蒙城基地,那里收留像你们这样的人,哪怕没有异能种菜也能生活在那里,我可以去给你们做个担保。”
“这。。我们该怎么感谢你?”男人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呵呵,那就。。好好活下去吧。。”罗兰立刻调转车头,朝基地而去。
最后罗兰将三人安排完毕后,刚刚行驶一段便遇到了一个熟得不能再熟的人---罗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