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有恒想不通,乔佩华也想不通,乔小黛压根儿就没想。
乔有恒越看越觉得自己的小女儿不像是在说谎,越往下想越觉得蹊跷。
如果不是乔佩华变卖了乔松柏的遗物,那今天素缨楼里怎么会拍卖?
这父女二人各自思量了好一会,乔佩华突然抬了眼。
“父亲,既然宁馥说得出来是大舅的遗物,我倒觉得很有可能是她倒打一耙,你和我都没有变卖过,那怎么就不可能是她变卖的?”
乔有恒一挑眉。
乔佩华见他这反应,也越来越感觉自己猜测的很有可能,思量了一番又言:“父亲想想,宁家是断然不可能给她拨出一个铜板来让她做生意的,可素缨楼的排场你没看见,单是从外看就已经相当了不得,里面更是奢侈夸张,这整个地界下来至少也得扒下宁家一两成的家业,她这个钱是从哪儿来的?”
乔有恒的眉越拧越紧。
末了他挑眼问:“今天素缨楼的拍卖,是谁办的?”
乔佩华一听这话缩了缩,她并不知道。
乔小黛虽然神思不在此处,这话倒让她听了进去,她当即道:“韩尘韩太傅。”
“韩尘?”乔有恒相当惊讶。
两个女儿还想为今天的事情在他面前争个输赢,他却再没心情为这些琐碎之事费脑筋,不耐烦的让两个女儿各自回家之后,他叫来了亲信管事。
“去给我查清楚素缨楼那片地界的原主是谁。”
管事的下去办了,并没过多久就折了回来禀告。
“原主委实查不出来,在素缨楼开张前的一月之内,倒手七个主人反复变卖,落到宁馥手中的时候,上家是一个空头,连名字都没有。”
乔有恒诧异极了。
管事的也是面色凝重,这么大的宅邸,买卖转手,却连名字都不留,说白了,就等于契子到谁手里便就是谁是主人,换成谁也不敢这样购一个宅子却让自己毫无保障。
“若非这宅子来路不明,那便就是防着有人追查,再不然那人就是十分有钱,根本不在乎这么一个宅子。可是……”管事的都不大相信这最后一种可能,苦笑道:“若是后者,这人得有钱到什么地步,才会如此。”
乔有恒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但是心里却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了。
让管事的下去后,他坐在桌前端着茶盏凝思。
他越发的深信,这位没有名字的前主,与韩尘未必没有关系。
而今日素缨楼所拍卖之物,也定然是宁馥将乔松柏的遗物转卖给了韩尘才换来这素缨楼这个地界儿,再加上今日韩尘又选在她的素缨楼再次转卖乔松柏的遗物,若说这几项没有关联,他不信。
只有这样,这一切才能串联起来,才能说得通。
不然宁馥哪里来的钱?
不然韩尘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物,别说与她一个黄毛丫头非亲非故,便就是与宁家都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更是根本就瞧不上的高低,韩尘那样挑剔的性子,会那么巧的看上素缨楼来拍卖东西?
他的心越来越沉。
火气却成反比向上升。
宁馥居然攀上了韩尘。
宁馥居然用乔松柏的遗物换了素缨楼!
他嫉妒的要发狂。
……
珠影摇曳波光星移。
祝万柔一身贵气迤地长纱轻裙,脚下的步子微有轻佻勾引之意,面上的表情与步伐相和,妆容不复白日庄重肃严,媚眼轻飞桃花渐染,甚是勾魂。
她手里很随意的捏拿着白里不费一金一银而到手的古铜小箱,一步步拾阶而上,步伐极其轻缓,只求做到每一步都如踏棉踏,只求让自己显尽媚人的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