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馥踏进门的时候,宁君洁刚刚好将府里已经传开的话对着宁政当面陈述完。
帘子一起寒风入室,宁君洁下意识回头的时候还是面容肃冷,一见来人登时目光就有些缩怯之意,不过她今天能放出这些话来,并且宁政也当着众人的面把宁馥请了来,她心里就早有准备,那一丝缩怯之意很快便就一闪而逝,换上的,是一副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之相。
宁政却眯眼瞧了她一眼,她这表情之间的瞬间变化他都看在眼里,但很快就错开了目光,就当没瞧见。
宁馥见过礼后,宁政垂了垂眼帘“嗯”了一声,手上把盘着两颗已经玉化了的核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问道:“你堂姐这么帮你,你可得记在心上才算,同样是你的姐姐,乔小黛给你这边添多大的麻烦,君洁又是怎么不顾自己去帮你救场的,你心里可分了个远近?”
宁馥道:“是啊,那天的情况,说是大姐姐舍生取义都不为过,所幸伤的不重,不然我心里真就要过不去了。只盼着她早些养好,然后回楼里帮着打理,这两天也接了几单宴会,准备让大姐姐亲自操办呢。”
宁君洁愣了愣才跟上她的节奏,道:“楼里又接了好几单?”
宁馥道:“是啊,大姐姐你办事就算再棘手也不会出差子,上一次拍卖会办的很顺利,再接几单也是不在话下,大姐姐当初要来素缨楼,为的不就是历练?”
宁君洁怔怔看着她,讷然无语。
宁馥留下来喝了盏热茶才回荷松园。
宁君洁等她走后才敢回长房的院落,坐在炕上静静的纳闷了许久,才把杨氏叫了过来。
“她不敢当着祖父的说否定我是肯定的,可她也不应该这么顺水推舟的安排我啊?她明知我是去楼里给她添麻烦的,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她是不是给我下了套等我去跳?”
杨氏道:“是说楼里的事?”她想了下,说道:“按说她是应该寻个机会把你踢出来才对,那天拍卖会的时候还让人把你看守牢了,你们俩人这不对付的架势早就已经揣在明面上,她确实是不应该说出这样的话来。就算她是不敢在你祖父面前说什么,但也没道理表现出要重用你的样子呀!我看,多半是她怕乔小黛秋后算账再寻到楼里找麻烦,才让你去坐镇好和乔小黛对抗!”
宁君洁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末了还是撇了撇嘴作罢了。
那天拍卖会的事,她挂着彩回府,与杨氏交待经过的时候说的虽然是事实,但是挑挑捡捡的把事情讲下来,事情的重点就与真相有点差距。
她讲了她和乔小黛争执动手的经过,但是讲出她当时的目的却是为了把乔小黛拦住别和祝万柔冲撞上,而且讲了正因为她把乔小黛给拖住了,乔佩华才能及时赶到把乔小黛带走,这才避免了一场了不得的冲撞。
至于她与乔小黛动手的原因其实是因为霜容和烟珑,她没说。
乔佩华是由谁请来的,她也没说。
杨氏理所当然的认为,乔小黛肯定会把这笔账记到她的头上。
让她现在再把事情的原委说出来,且不说她本意不想,单就是再讲一遍,她都觉得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