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尘凑过脸来,玩着她垂落的发丝,一双笑吟吟水光流溢的眼睛,从下往上挑起时的弧度出乎她意料的勾人,“我好歹也帮你把乔赛踢出了局,想让你谢谢我也不行?”
对于此事,宁馥早就认死了他才不会这么好心,听闻此话自是鄙视地大力扭头,以示不齿。岂料韩尘拽着她的发丝根本不放松,她一扭头,头皮被拽的生痛,只好又扭回来,心中恨恨,知道眼前这个人,绝不是林清之可让她呼来喝去,也不是孔无喧任她冷暴力,他的字典里绝对没有‘怜香惜玉’这样的词汇,在他面前,她宁馥打也打不过,惹也惹不起,按照官职来算她甚至还得对他叩拜,还是老实一点才好,等他松懈一些才有缝子可钻。
“我有什么可谢你的?”宁馥盘算着这屋子的格局,怎么着才能把他从床上踢下去,又或者她怎么着能自己逃出这里去,一边和他打着哈哈,“之前咱们也是商量过这件事的,你好我也好,大家各有所得,什么谢不谢的。”
“你这人平时说别人的时候道理都是一车一车的。”韩尘把她一小缕头发抓在手里,再分成三缕,慢慢结着小辫子,辫子精细滑溜得不起毛边,跟个艺术品似的,说的话也是绕在心尖儿上的温柔,温柔的让宁馥浑身直冷,“就算是你好我也好,可没有我做这些事,你也没这么逍遥快活不是?而且就算那乔赛上不得台面不能成事,就算你自己能摆得平,可到底你亲自出面也犯恶心不是?我让你少受了多少心灵上的折磨,单就论这件事,你是不是得谢谢我?”
宁馥余光睨着他这个编小辫子的动作,心都发抖了,直起鸡皮疙瘩,连连点头敷衍:“好,我谢你,我谢你!”
我谢你八辈祖宗!
你个老变态,你快回去洗洗睡吧!
“你也太没有诚意了,这就算谢了?”
宁馥嘴角抽搐:“那您老想怎么样?”
“要谢的话,不是很流行什么女子以身相许吗?”韩尘笑。
宁馥翻了个白眼,干干的也笑:“要真说起来,这件事最大的受益人还是你吧?”
“哦?”韩尘支着脑袋,慵懒的看着她,“你这话怎么说?”
宁馥的面容微冷,但还是笑着的,道:“别说的好像是你真的帮了我似的,现在还并不是能直接把乔鸿儒撸下来的时候,乔平海和乔鸿儒的关系并非直系,乔平海再是作恶也不至于让乔鸿儒受太大的牵累,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换成是乔赛,乔鸿儒也不会真的就怎么样,你深谙这个局势,否则你会退一步吗?你会放弃这个连消带打的机会?”
顿了一顿后,她续而道:“但是身在局中的人未必就能看得这么通透,乔鸿儒是被吓着了才会跟你做这比划不来的买卖,你怎么跟他做的交易我不知道,但是你肯定从中获取了什么,来给乔鸿儒送一个定心丸,这次放他一马。受益的,不是你是谁?”
韩尘在旁边听着,频频点头,但这态度与面容却让人猜不着他是认同还是否,直到她这一番长篇大论言语完毕,他才睨眼笑道:“说完了?”
宁馥又瞪了他一眼,不理他。
“听你说来好像的确如此。”韩尘又挑了一缕她的发丝抓在手里,继续编小辫子,“那你就不能以身相许了……那既然受益人是我,按你的道理来算就是我应该谢谢你,那就我来以身相许好了……”
这话一毕,宁馥突然觉得眼前一暗,韩尘迅速的便就欺身上来。
“你给我滚蛋!”宁馥反应极快,这次竟被她得手,一下子就将这人推了开来。
“你也不用这么贞烈……”韩尘被推躺下来,他就势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又支起半身来侧身面对着她,面上仍旧是那副懒散的笑意,“你看,虽然你说我是最大的受益人,可我到底也帮了你的忙,你可不该对恩人拒之千里。”
“是合作!”宁馥忍不住纠正。
“那我这个合作伙伴也很合格嘛。”韩尘道:“你看看你身边的,有比我更优秀更有能力的合作伙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