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长的那个工人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年轻的那个嘶了一声。
“要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也不该怨那宁老板了?我这两天也在琢磨着这件事,说到底我们俩是给宁家做工人的,又不是给那已经被逐出族谱的宁老板做工人的,人家宁老板要的是铺子又没说要人,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连人带铺子一起转手的,可谁也不能说人家宁老板这么做就不对了……”他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该怨谁的样子,后而嘟囔了一句:“不过,我们哥儿俩在这儿待的日子也够久了,不知道宁二奶奶是不是早就把我们哥儿俩给忘个干干净净了。”
那副管事不动声色的睨了他一眼,接着嗑瓜子,道:“也别这么丧气,人活着都有有起有跌的时候,今儿不得意,没准儿明儿个就发达起来了不是?”
那年长的站在那里始终阴沉着脸,一句话也没说过,副管事站了一会儿,手里的瓜子也嗑完了,拍了拍手里的渣子,一边道:“那……”指了指后方一堆待洗的旧布,“你们继续忙吧。”
那副管事走远了,年轻的工人叹了口气,向那堆旧布走去,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动静,一回头,就见那年长的管事满目怒火,一把将手里才浆洗好的布匹摔到地上。
他大惊,还没问缘由,那年长的工人就骂了起来:“奶奶的!老子凭什么在这里跟狗似的活着!什么狗屁道理!?”
他赶紧便上前劝,一边四下看,幸好这里除了他们二人之外再没人了,惊道:“你这是哪来的火气,不是都说了,慢慢就好了……”
“好个鬼!”年长的工人目眦欲裂,咬牙切齿地继续痛骂:“你听他跟你灌迷魂汤!他这是想把我们撵走瞧我们不顺眼了!想让我们自己去求二奶奶!这事根本就不是二奶奶的事儿!这明摆着就是那个女人搞出来的,杂货铺不开张就不要我们了,这是什么道理?她名下的产业多了去了,还能没有我们容身的地方?再说了,就算杂货铺不开张,那也是她让杂货铺不开张的,这和二奶奶有什么关系?她把杂货铺给关了,本来就该把我们俩的路安排好,凭什么推给二奶奶?你别傻了,我们俩要是不自己讨个公道回来,就等着在这里窝一辈子吧!”
年轻的工人没什么社会经验,听了这话也有些犹豫摇摆,可真让他出个主意来,他又能有什么主意。
这时年长的工人已经越说越来气了,再看看那一堆洗也洗不完的旧布,哪里还能再忍下去。
他当即就甩了袖子不干了:“这口气若不吐出来,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你想干什么……”
“干什么?”年长的工人冷笑:“她不是不开门吗?那就永远也别开门!”
他说完就冲了出去,年轻的工人原地着急,过了一会儿也看了看那堆旧布,目光也逐渐冒出火来,后而一咬牙,跺了脚就追了出去。
……
周凡风尘仆仆,连衣服都未来得及换,一路从素缨楼跑来,额边的头发都被汗打湿了。
已经午夜了,宁馥披衣出来,让霜容赶紧上茶:“先喝口水,再急的事也得顾着点自己个儿的身体。”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