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先生侧眸:这叫什么话?我太太本来就很有气质。
倒是唐安妮被这么一夸,一张粉白的小脸异红地染上了晕红,取了婚纱,便匆匆上车离去。
因为第二天的婚礼,婚车要到唐家接新娘子,拍完婚纱照之后,黎皓远又按照唐夫人的吩咐,亲自将唐安妮送回了唐家。
墨黑色的迈巴赫62S缓缓抵达半山的唐宅……
唐安妮推开车门的时候,体贴地叮咛了一句,“小心开车。”
黎皓远却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沉声道,“我送你。”
唐安妮:“……”
他不是已经送到家门口了,还要怎么送?
可是,黎皓远还是不顾她眉目间的不以为然,迳自下了车,又绕到另一边车门,牵过她的小手,一起朝着仅有几步远的唐宅大门走去——
天上的月亮圆润如玉盘,皎白的月光照在两人并肩前行的身体上,在身后斜斜地落下了两道一长一短的黑影,密不可分。
终于走到了那扇冰冷的金属大门前,唐安妮抽出门边的密码器,低头,纤长的食指在上面熟悉地按下了一串长长的数字……
黎皓远倚在门边的墙面上静静地凝视着她,修长有力的双手微微折起,随意地插在西裤口袋上,却偏偏有一种蛊惑人心的风流倜傥的美。
唐安妮的心莫名地漏跳了一拍,“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男人冷峻迷人的脸庞上晕染着一抹淡淡的浅笑,“有点舍不得让你进去……”
冬夜寒冷的北风中,唐安妮的小脸却是异样地躁热了起来,“你……你快回家去……明天不是还要早起吗?”
黎皓远眉目清朗地点了点头,“嗯,你进去吧!等你进去,我就走。”
唐安妮幽幽地看了他一眼,“你有话要跟我说吗?”
若非如此,他为什么要在这种数九寒冬的深夜时分,顶着寒冷刺骨的寒霜白露,吹着冰冷的萧萧北风,僵硬地站在她面前呢?
男人巍然屹立的挺拔身躯披了一身浓郁的冰霜,修剪精致的短发上也染上一层湿润的雨露,冷峻坚毅的脸孔也在皎白的月光下更添了几分寒意。
他却固执地不肯离去,“我没有什么特别要说的。”
也固执地堵住了她踌蹰了一下午、在喉咙中呼之欲出的话语,“你也不要想太多,回家乖乖睡觉,有什么话都等婚礼后再说。唐安妮,你该知道,明天的婚礼,我不允许有一点儿闪失,嗯?”
唐安妮心底汹涌多时的心事,因为他平淡却告诫意味浓厚的话语,而瞬时湮灭无踪。
——黎家是何等显耀辉煌的大家族,如果黎皓远的婚礼出了意外,不单止黎皓远容不得她,就连黎氏的整个家族也再容不下她。
她又怎么能临阵脱逃?
哪怕,她此刻心中对黎皓远有一百个愧疚与歉意;
又哪怕他们真的会走到离婚的那一步,明天的婚礼也是要风风光光地完美落幕的。
她用力地咽下了嘴边的话语,又努力地对依旧伫在门外、不肯离去的男人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嗯,我一定会乖乖地等你来接我。”
她婉转如莺的低语,异发地激起了男人心底的那一种缠绵悱恻的感觉。
黎皓远垂眸,依依不舍地看着眼前在月色下蒙胧却更显娇俏的小妻子,“好,你先进去。”
唐安妮却坚持,“不行,我要看着你的车子开走,才能关门。”
黎皓远笑,“家教严?还是——舍不得我?”
那句暧昧的,“舍不得我”,让唐安妮的小脸又红了,伸手,推开他抵过来的修长身躯:“你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