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念凝站在承乾宫里等待着秦婉妍随她去含辰殿问话时，心里一直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够让皇后那种算无遗策的人忌惮。但当她看到秦婉妍姗姗而来时，心里便明了了许多，这女子不施脂粉亦难掩其姿色过人，温婉中隐带傲气，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是的，美人绝色，或无绝对完美的五官，但是绝对有让人过目不忘的风情。

柳念凝脸上的笑意十分完美妥帖，迎上去福身道：“秦夫人。”

秦婉妍一侧身避开了她的礼，毕竟皇后身边的贴身女官，亦是一品。她微微一笑，“柳女官多礼了，婉妍不敢当。”

“娘娘命我来请秦夫人去含辰殿问话。”柳念凝音若黄鹂，娓娓说出了自己来意，眼睛却不经意间盯着秦婉妍的表情。

不过她只能失望了，因为秦婉妍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并没有任何疑惑或担忧，甚至都没有打算开口向她套问皇后找她所为何事。

两人身后跟着几个小宫女，往含辰殿而去。过太液池时，见柳绿如烟，葱茏翠碧，苍穹红云，璀璨而华丽。秦婉妍眼波微微掠过美景，嘴里却漫不经心道：“听说柳女官家中出事，才求了娘娘恩典，回去了一月，娘娘对宫人们的确是仁慈宽和啊。”

见秦婉妍将话头转到了自己身上，柳念凝暗自警醒，面上依旧言笑晏晏：“是啊，后宫之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最是宽和不过。”

“宫中嫔妃无皇恩尚无回家省亲的资格，娘娘对柳女官的恩宠确实是独一份的。”秦婉妍点头附言道，目光转向柳念凝，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讽刺，“不过，先让你坠入地狱，再拉你上来，这种施恩方式，也是独一份罢。”

闻言柳念凝蓦然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渐敛，原本弯弯的眉眼只剩森然，目光深沉的看着秦婉妍，“不知秦夫人此言何意。”

见两人忽然停下脚步，身后的小宫女皆有眼色的无言退后。秦婉妍在她冰寒的语气中与她安然对视，“难道柳女官入宫这么多年，依旧不知道自己当初为何只剩入宫侍奉皇后这条路走？”

“她救了我母亲和我的命，入宫侍奉她，家中亦无人再敢轻视欺侮我母亲只是小小妾氏，救命之恩，庇护之恩，皆为恩！。”柳念凝冷冷道。

秦婉妍挑眉看她，嗤之以鼻，蔑视中带着嚣张，“浔阳柳氏亦是大族，向来清贵传家，重视礼教。谨守后宅的妾氏却被外男侵犯，令家族蒙羞而险些被处死。你就从未怀疑过吗？”

当然不是没怀疑过，当时的皇后尚是云家小姐，也不知为何便看上了她，说是觉得她聪明，要她随自己去含辰殿伺候。宫中的女人轻易是不能出宫的，她牵挂母亲自然不愿。可是就在她拒绝之后，母亲便被外男侵犯，她和母亲都险些被处死。

皇后主动相帮保命，她便入了宫。但是，她入宫后却发现原本仕途不顺的二叔升官极快，就连只会死读书，性格迂腐的二房堂哥都入了国子监，前途一片光明。

这些疑惑都在她心中，不然她也不会收到母亲病重的消息后便极力请求回家一趟确认母亲安全了。柳念凝定了定神，附在秦婉妍耳边说了一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