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仿佛如同机关枪一样,咄咄说个不停,几乎不给人插话的余地。容绍唐听得稀里糊涂,不知她生病为何要怪起宛春,又为何要牵扯到决明子,便道:“五嫂,有话慢慢地说,你说宛春怎么了?”
方红英泣道:“她……她昨日回来,说要祭祖,还送了我们每家一香囊的决明子,我觉得新鲜,就在今早拿出来请可如一起喝了,可谁知喝过以后就吐得不成样子……你说,是不是她要害我?”
“红英,医生没有诊治之前,怎好下这等定论?”
容绍晋这个时候还算有些理智,想那李宛春乃是北岭李家的四小姐,而今嫁的又是容家六少爷,何等尊贵身份,如何会做这等害人不利己的勾当?故此心中多少有些不愿相信,只盼医生诊断过后,能让方红英打消了此念。
可是方红英哪里肯错失这等“揭穿”宛春真面目的好时机,执意不愿医生诊治,非要等着徐氏和宛春来,再讨一个说法。
过不多时,徐氏果然在徐梦洁的搀扶下过来了,而宛春和敏珠两个也几乎同时到了四少奶奶房里。一见屋外乌压压的阵仗,宛春和敏珠心头不由都是一跳,待进了屋子,就更为吃惊了,方红英披头散发半躺在床上,正抽抽噎噎的不知同容绍唐在说些什么。
抬头一瞧宛春和敏珠,身子骨霎时更加硬挺,像是亟待攻击的美人蛇一般,高昂起头颅,直指宛春就道:“就是她,就是她要害我。”
她要害她?这话从何而起?宛春黛眉颦颦,便问方红英道:“五嫂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方红英遂将喝了决明子之后呕吐的话又重新提起一遍,宛春道:“决明子药性寒凉,虽有泄泻的作用,却不至于呕吐,且我给你们的决明子中还附加了黑乌龙、茯苓等物,茯苓可以健脾护肝,规避决明子的寒性,不但不影响饮食和健康,还可以润肠排毒,几者都不是毒物,怎可说是我害你?”
方红英一听她说另加了别的东西在里头,当即大怒喝道:“你还说没有害我,你既是能加入茯苓,岂知你不会在我的那包香囊里加进别的东西?为何别人喝了都没事,单我喝了有事?”
宛春气噎,正待要辩解,容绍唐已在旁开口问道:“或者,你在装的时候不小心混进去别的东西了?”
他的本意是要给宛春一个台阶下,对于宛春的为人,他自然也不认为会是毒害他人的小人,只不过设若说她是恶作剧的话,那倒也有可能。
只是他的好意,在宛春看来,无疑也是质疑她在图谋害命,不禁冷冷一笑,甩开敏珠的手,便推开容绍晋上前盯着方红英的眼睛道:“我若是害你,也不会用这等下作又愚蠢的方法。你不说我给你喝的决明子有毒么,我倒是要看看里头究竟是何毒,会毒的你吐个不住。”说罢,伸手便将方红英的手腕子一扯,径自拉到自己眼前。
方红英让她凛冽的神情吓住,才想要抽回胳膊,却让宛春按住了动都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宛春一只手搭在她腕子上,一只手按在她的肩头,半晌,方见她神情古怪的问道:“你的月事这月来了不曾?”(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