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绍唐笑容更甚,越发追问容国钧道:“祖父快同我说个明白,我和囡囡的婚事当真……当真就要成了?”
容国钧最不喜男子轻佻,幸喜他知容绍唐的欢喜之处,便在鼻腔中轻哼一声,偏过头去道:“这事李老头同意的话,便算是成了一半了,不过另一半还在宛春丫头手里握着呢。今时不同往日,往日里为了南北两地三足鼎立,李家不得不牺牲了她,而今三足中的张家已经半瘫了,无法掣肘李家,李家也就没必要再把女儿贴进来蹚浑水,是以宛春丫头不答应,咱们也不能上门强按着她的头答应。”
虽是不能强按头,却也好办。
容绍唐含着笑思及宛春方才的所作所为,他有足够的把握她会答应再次嫁给他的,只不过是她需要一点时间罢了。
好在他愿意给她时间,哪怕等上三年五载,他也愿意。
由是这一夜,容绍唐和宛春皆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容绍唐自然是欢喜得睡不着,宛春倒是惆怅了一宿。
翌日起来,容李两家各自在房中吃过了早饭,便要打道回府了。
容绍唐亲送了宛春李承续去往站台,细心叮嘱跟着的人务必照顾好他们两个,又背地里偷偷同宛春耳语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宛春暗暗推他一把,一言不发地就随同李承续和李达他们坐上火车远去了。
容绍唐自是折回味居酒楼,护送着容国钧回徐州。
往常一别,因不知何日再见,未免觉得漫漫无期。今次一别,大抵是有了期冀,恍惚觉得要不了两日,或许二人就可再见面了。
宛春嘴上说着不嫁,可是回到家中没两日,扭头看着抽屉中容绍唐前番来的那些信,原就开始软化的心,不觉又松动了几分。
她再三细细读罢信,又把之前他寄过来的那些一一都拿出来,整齐的叠在一起,厚厚的一摞,是岁月的痕迹,更是满满的情意。
府里伯醇出去教书,曼之在房中抱孩子,季元出门打了仗,便唯有下了学回来的周湘或可有时间到宛春房中坐一坐。
她同宛春本就相熟,这会子成了一家人,越发熟稔起来,连个门都不须敲一下,就进了门道:“我瞧你这屋子里的灯亮着,就知道你还没睡呢。”
宛春正把那信叠的整整齐齐,不曾料到这么晚还有人来,忙一股脑的将信急急扫进抽屉中,站起身子道:“是三嫂吗?你突然进来倒吓了我一跳。”
周湘笑道:“你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不成?我不过要寻你说一说话,你就怕成这个样子?”说话间,她已走到了宛春跟前,瞧她立在书桌旁,桌面上微微现着几道痕迹,像是台风过了境。
她笑了一笑,做下来道:“我刚去看望大嫂和麒麟了,小家伙长得真快,才四个月时间就长得这般长了,真像大哥的模样。”她边说边用手比划着。
麒麟是伯醇和曼之的儿子,生在正月初一,恰逢那天落霞齐飞,壮丽瞩目,府里来接生的产婆都道是个大吉之兆,李承续大喜之下便给他起名叫麒麟。麒麟为龙之九子之一,传说聪明睿智,胆识过人,足可见李承续对他的殷殷期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