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他真的要掌控权势才能护的住她的话,那么……他不介意将这些皇位上的阻碍,一一肃清。
“葛青。”钟离子清闭了闭眼眸。
“属下在。”葛青的声音贯彻夜空,显然是做好了十足的准备。
“告诉刘骥,让他集结人手,京都很快就要变天了,可以把我们的人安插进来了。”他说的又快又清晰,然而葛青却听得一清二楚。
葛青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白衣,怀中抱着一个女人的瘦弱男子,这个表面上一身病态,羸弱到随时可以离世的人,其实没有人知道,他身后的势力又代表着什么。
这一夜的京都,注定风云巨变,大的逆转即将来袭。
北魏。御书房。
谢贵妃一脸泪水跪在地上,拽住了景德帝明晃晃的龙袍一角,带着哭腔道:“陛下可要为臣妾做主啊,太子殿下他深更半夜闯入臣妾寝宫,竟然将臣妾宫中的人全部关押起来,还要让臣妾给太子妃道歉……呜呜……”
谢贵妃哭的柔弱娇嫩,若是一般男人听到了,怕是骨头都酥了。
然而景德帝却只是微微抬起头,颇带深意的看了太子一眼,将跪在自己脚下的女子,捧在玉容,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滴。
过了半晌,才看向太子殿下,语气听不出喜怒:“太子,贵妃她说的可是实情?”
“是。”钟离子清抬头,并没有回避他投来的目光,眸中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答得理所应当,似乎毫不为此羞愧。
好!景德帝险些都要为他拍板喝彩了,这才是他和婉儿的儿子,继承了婉儿的波澜不惊与自己的霸气侧漏,他又岂会当真被病魔所打倒。
这个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就在钟离子清抬起头的那一瞬间,幡然消逝。
他的眸子之中尽是清冷决绝之意,带着些许傲骨天成。如同桀骜不屈的寒梅,即便再最冷冽的冬日,百花凋零之际,仍然带着最为震撼人心的颜色,决绝的立在枝头。波澜不惊的眸子里头,含着睥睨天下的气魄,让人闻之惊心。
太子的转变,让这个心中已是风烛残年的皇帝,多了一丝欣慰。
景德帝转过头,看了一眼谢贵妃,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爱妃便是说说,这太子为何夜半创你寝宫?”
“这……”谢贵妃一下子就被问住了,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是颤抖的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道太子殿下为何……为何……”
“为何什么?”他捧起她的脸,一张妩媚的容颜上,尽是恐慌。
“哼!”景德帝直接甩开了谢贵妃的脸蛋,冷笑道:“你若是不知道,那就让朕来告诉你吧,你用心不良,借着朕让你教导太子妃的名义,公认对太子妃实施凌辱虐待,你当真以为朕不晓得你做了些什么吗?”
谢贵妃吓了一跳,脸色徒然一变,紧张道:“臣妾,臣妾没有……”
“没有?”他冷声问道:“是不敢承认吧?朕看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这么多年了,你在后宫做的那些腌臜事情,当真以为朕是吓的吗?朕借着多年的情分,一直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奈何你竟变本加厉。”
景德帝的每句话,都一字一句的砸在了谢贵妃的心口上,她一身宫装华服跪在了地上,死命的磕着头:“陛下饶恕了臣妾吧,臣妾知错了,臣妾都是被蒙了心啊……”
“我看你的确是被蒙了心,不适合在执掌这六宫事宜了。”景德帝说到了这里,深深的看了一眼太子,转而对谢贵妃说道:“朕打算晋晏妃为晏贵妃,让她日后帮着你料理六宫诸事宜吧。”
皇上这是要分她的权了?谢贵妃简直不敢相信,一双眼里尽是不可尽信的神色,自己陪伴了他数十年了,执掌这后宫也数十年,他竟然说分权就分权……
看着谢贵妃眸子中的不可置信,景德帝难得好心的解释了一句:“你年纪大了,不适合操劳了。朕找个人帮你处理这些事情,你以后若是无事,便不要出宫门了,安心呆在玉坤宫之中修身养性吧。”
在谢贵妃惊诧的神色之中,景德帝招来了侍从,将她拉扯了下去。
“皇上……皇上……”谢贵妃不停的哭喊着:“皇上当真要这般对待臣妾,臣妾赔了陛下几十年了,陛下就当真一点儿也不顾念旧情吗?”
景德帝挥手,止住了拖住她的那些人,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朕若是不顾念旧情,你仗着谢家女的身份,所犯下的那些滔天罪行,足以让你死一万次还绰绰有余,朕正是因为念着你多年的侍奉,才会留你一条活命,你该知足了。”
“知足?哈哈哈……”谢贵妃大笑着:“臣妾知足?陛下您让臣妾如何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