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皇上才放太子离开御书房,眼看着这天气是一天比一天的热。
路过东宫的花园时,太子突发奇想,要把池子里的荷花全部打捞起来,将池子用冰冻住,里面修建一个小亭,取其一片冰心在玉湖之意。
这工程量倒算不上浩大,只是这夏日炎炎的,要每日换一池的冰来维持冰湖,怕是就麻烦了些撄。
葛青听了太子的打算后,本想着开口劝上一二。太子却好似洞察了他的想法一般,提前开口道:“葛青以为如何?偿”
“属下……”葛青当然觉得不好了,别人不知道太子殿下,他跟着殿下那么多年了,从小到大,也没见殿下是那种贪图享乐之人,即便再安国寺里面劈出一个梅园来,也不过是取其幽静避世隐居吗。
可是这回到东宫后,也不见这么折腾的啊。究其原理,还不是为了太子妃娘子,殿下您要是觉得天气热了,太子妃一朵娇花儿怕热着晒着您就明说,何必找这么大的借口呢。
葛青开了开口,终究是没说出话来,在属下哪儿卡了良久:“……”
太子殿下见状,满意的点了点头:“葛青你这是无异议了?那此事就交个你了,你去操办吧。”
我有!我有!我当然有异议!奈何葛青在心底里怒喊咆哮,太子殿下依旧施施然进了寝宫,留下苦命的他在心底里挠墙。
红颜祸水啊!红颜祸水!
“咦?葛青你这么晚了不去休息,还在这里嘀咕些什么呢?”正巧撞上了出来倒水的采颦,采颦一手端着个脸盆,一脸不解的看着犯嘀咕的葛青。
“咳……没,没什么!”葛青脸一红,没想到会在夜里撞上采颦姑娘。
采颦因着要入睡了,早已换了寝衣又披散了头发,卸了妆,此刻站在葛青面前,倒有几分等待丈夫晚归的娇俏妻子模样。
采颦见他含含糊糊,半天也说不清话,索性把他往后一推,道:“让开,我要倒水了。”
葛青一个武功超绝的汉子,竟然被她推得往后退了退。
采颦倒完水也没理他,直接回到屋里闭上了屋门。
葛青揉着被她推开的地方,觉得一阵阵的发烫,转眼看采颦禁闭的屋门,不住的想着:“哎,这采颦姑娘也算是在太子妃娘娘身边伺候大的,怎么这劲儿这般大,如此泼辣太子妃娘娘那朵娇花儿能受得住她吗?”
葛青笑了笑,眼珠一转,笑着看那禁闭的屋门,自言自语道:“真不知道采颦姑娘这剽悍的性子,以后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说罢,葛青便也踏着夜色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近几日葛红一直躺在屋子里养伤,晏知书身边也只剩下了一个采颦贴身伺候,再有便也只是用得上那个叫玲珑的丫头。
此次太子回东宫晚了些,走进去一看,寝殿之中虽然留着灯火,却也仅仅只是外围的一圈儿,内里已经彻底熄灭。
他走到床榻前,仔细的看着晏知书的容颜。呼吸极轻极浅,似是刚刚入了梦想不久。狭长的睫毛请搭在眼帘上,随着呼吸不住的颤动着。
吹弹可破的肌肤,在这个夜晚更是隐隐添上了几分别致的美感,露在锦被外头的一小节藕臂,带着些如玉般茭白的意味,细嫩的玉臂摩擦着背面,犹如最精致的那一盏瓷器,美感流通在夜色之中。
太子殿下替她捻了捻背角,在她身边坐了良久,终究还是选择起身离去。
却在小心翼翼离开的时候,被晏知书给一把拽住了。
钟离子清回头,见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袖,自己分辨来,却是在做梦,并没有意识。
这下子他也倒不好离开了,索性直接坐在了她身边,将她揽在怀中,抱着她入睡。
梦中晏知书仿似又回到七年之前,被五皇子抱在怀中,二人亲昵且缠眠的交颈而卧,彼此之间呼吸交融,心跳可闻。
不知为何,梦中那人却逐渐变成了太子殿下的样子,将晏知书给吓了一跳,连忙惊喜。
睁开眼睛一看,天已然大亮。
怕是时辰还早,那些伺候的丫头们还没有进来,晏知书索性才床榻上躺了一会儿,到了觉得无聊的时候,这才一掀锦被,打算起身。
然而就在这时,晏知书给愣住了。她起身的时候,并看见屋中有人,只当是太子殿下昨夜歇在了宫中。却在转身时,发现身侧的被褥有了些许陷入,以及褶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