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浅退后两步,忽然笑了,笑容中是无尽的悲凉。
一步步的退到了门口,她决绝的转头跑了去。
清止脚步微动想要去追,可是正好花若离毒发,他只能生生停下脚步。
“便是这种女人都能把你迷住……”花若离唇色惨白,说了两句就痛的冷汗淋淋,却还是忍不住开口讥讽。
“够了,若离!”清止眉头紧皱,“她是我此生心爱之人,我并不希望之后再从你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心爱之人……”花若离呢喃着这几个字,忽然闭上了眼睛,掩盖住了眼角隐隐的水雾。
年少之时,她对这个男子一见倾心,彼时的她倾尽所有只为换他这一句话,可最终的结果是徒增叹息。
她本以为他一心向道,无情无爱,哀伤之余也有一些小庆幸,他的身侧也不会有其他女人,所以这天下间所有的女子中,她对他依旧是最不同的存在,哪怕他们不能在一起。
没想到几十年后,竟从清止口中说出了这句她意想不到的话,那个被他爱着的女子却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但是自己只能做个旁观者,再愤怒都不能去插手他与楚清浅的事情,不能在光明正大的说出“我喜欢你”,也不能跟楚清浅竞争,因为连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人之一世,最痛苦的不是求不得,而是不得求啊。
花若离紧紧咬住牙。
清止没有注意到花若离的眼泪,他替她输送灵力疗伤,心里却一直想着楚清浅走之前的那双近乎绝望的眼睛。
他不懂楚清浅为什么这么执着的要杀若离,连解释都不听。
还有那样的眼神……
清止越来越慌乱,但是花若离的伤势刻不容缓,他只能安慰自己先把花若离的伤势稳定下来再去找楚清浅,或者她只是闹闹别扭,马上就会回来的。
清止没有想到,他这个决定让两人错过了那么久,再见面时已恍若隔世,也让很多人的命运的轨迹朝不同的方向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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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楚清浅像一只无头苍蝇般御剑狂奔。
她从清止那里出来就御剑而行,从太苍门里直接飞了出来,守山弟子来不及反应就只看见一个背影。
御剑疾驰了很远很远,楚清浅的灵力都快耗尽了,才缓缓的停了下来。
回望来路,身后苍松翠柏,山色一片清幽,哪像她现在心中一片灰暗。
楚清浅机械般的转头望了望,看见一棵大大的古树,枝叶繁茂,就御剑上去躲在里面将脸埋在膝盖里。
这样过了很久,她只感觉道眼眶一片酸痛和干涩,才发觉已经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
哀大莫过于心死,便是如此了吧。
外面日升月落,楚清浅就维持着这个姿势坐在树冠中,像一尊雕塑一样。
夜空下一轮明月高悬,楚清浅感受到月光清凉的寒意,心中还是如枯井一般。
胤虚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开口道:“丫头,你别这样自暴自弃,我觉得这里面兴许有什么误会,我观你师叔不是负心薄幸之人,你也不要连那个女人的身份都不知道就这么打了退堂鼓。”
楚清浅沉重而缓慢的摇了摇头。
她怎么会不知道花若离的身份呢,那才是清止命中注定之人。
胤虚便低低叹息一声,没有再劝。
楚清浅呆坐在那里不知道多久,她靠在树干上似乎是睡着了。周围寒冷的温度很低,楚清浅不由的蜷缩起来。
睡梦中,她和清止都是很多年前的模样,还在青林之中,仿佛什么都没有变过。
可惜半梦半醒间一阵脚步声传来,将楚清浅惊醒。
她呆愣愣的坐在那里很久才想起来今天是几个人脚步的声音,纷繁杂乱,甚至还有“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捂住了嘴巴。
楚清浅靠在树枝上闭着眼睛,也没有用神识去查探下面发生的事情,当做一个局外人完全不理会,而下面的人也没想到树冠上藏了个筑基期的修士。
“畜、生……”愤怒的骂声传来,紧接着就是被人甩了一耳光的声音。
“你他、妈的喊什么喊,老子看的上你孙女是她的福气,要不是她反抗的时候抓伤了老子,谁会杀死她。”一个男子轻蔑道。
听见这个原由,树上的楚清浅睁开眼睛。
“就是。”另一个人应和道,“要不是你个老不死的横加阻挠,你孙女儿也不会死,现在这样还不是要怪你自己。快点把我们要的东西拿来,不然连你一起杀了。”
“呸。”那老人一口吐沫吐到了他的脸上。
“妈、的。”说话之人大怒,手中灵光闪动冲着那老人的脑袋狠狠劈砸下去。
老者则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千钧一发之际,不知从哪里传来一股力道划过他的手腕,那双手竟被齐齐剁下。
他连惊呼声都来不及发出,就感觉身上特别的痒,同时不受控制的大笑出来。
“你……”他的同伙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随即四处张望的怒声道,“什么东西竟然在老子面前装神弄鬼,有本事给我出来!”
没有人回应他,夜风吹过,树影摩挲,显得寂静的可怕,空旷的天地间,先前那人止不住的大笑声更显得毛骨悚然。
“哈哈,我……我为什么停不下来……哈哈。”那人笑的连气都要喘不上来,双手死命的饶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痒,好痒啊……哈哈……帮帮我啊……”
这情形诡异的过分,没有受伤的那个人退后一步,离他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