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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她不是第一次(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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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慕白与月明楼之间取舍,老妈自然会选月慕白。

月慕白回家便和衣睡下,以为父母都已睡下,却没想到母亲郑明娥还是来敲门。

月慕白面对母亲有些狼狈,郑明娥却什么都没问,只是坐在床边,将他的被子给他掖了掖;再转身去洗手间,亲手洗了热毛巾拿来给他擦额角的冷汗。

月慕白便想要起身,却被郑明娥按住了肩。

月慕白愧疚垂下眼帘,“母亲,让您担心了。我已是这么大的人,真是不应该。”

郑明娥却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你是怎么大的人了呢?虽然辈分上是小楼的叔叔,可是你统共也不过只比小楼大了5岁。要不是小时候念书念得好,接连着跳了几级,大学的时候怕是要跟小楼同学了。”

“总空担着这个辈分,于是从小到大就时时处处都让着小楼。他肆无忌惮地调皮捣蛋,你却要记着自己是叔叔,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一样守在他身旁;可是他哪里明白你的好,每次调皮捣蛋了怕被他爷爷和爸爸责骂,就每回都嫁祸在你头上——你背着当叔叔的名分,便不能与他争,只能默默替他收拾烂摊子。”

“这些别人也许被他骗过去,我却都是看在眼里的。”郑明娥说着有些湿了眼睛,“你就再是叔叔,也都是我的幼子。妈生下你的时候,自己的年纪大了,便不好意思太过娇宠你,可是看着你为了那小子受那么些委屈,当妈的怎么能不心疼?”

月慕白便说不出话来,握着母亲的手,尽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

“你今晚这样,是不是又因为小楼?那小子是又给咱们月家捅了什么篓子?是在公司惹了事,还是在外头得罪了人,让你能难受成这个样子?”郑明娥心疼地攥紧幼子的手,“从你懂事起,这么些年妈都没看你这么难受过……有什么苦,你别在心里自己憋着,总归说给妈听听。就算你大哥不在了,还有妈在呢,你可千万别什么都自己担着。”

看月慕白低头不语,郑明娥就更是难过,“按说小楼那孩子,总归是咱们月家的孩子,他性子里总归该有你爸爸和你大哥的影子;可是谁知那孩子却那样放浪不成形,兴许就是继承了他妈的遗传多些。”

提起儿媳,郑明娥又是眉头紧皱,“当年你大哥样样都好,偏就是这桩婚事让我不是很满意。你大嫂虽然结婚之后洗尽铅华,但是她毕竟当年是昆曲演员——当演员的,在戏文里唱多了那些才子佳人、卿卿我我,便难免会分不清戏里戏外,便也太易动情,于是我便藏着一重担心。”

“没想到你大嫂本人没出什么让我担心的事,反倒是将这遗传因子都留到了小楼的身上,让这孩子生出一副放浪形骸的性子来。唉……”

“母亲。”月慕白皱眉,“斯人已矣。”

“我知道,我是不该在你大嫂身后说这些。”郑明娥也叹气,抬头望幼子的眼睛,“慕白啊,妈妈当年没能阻止得了你大哥迎娶你大嫂,妈妈就希望你的婚事别让妈再遗憾。不光是你,将来就是小楼的婚事,我也是要亲自把严了关口才能放心。”

月慕白就又是皱眉,“母亲,难道您还信不过儿子的眼光?”

郑明娥便轻轻挑眉,“如此说,慕白你是有了看入眼的姑娘?我前日还央着你郑伯母、刘伯母替你物色几个人选,没想到你自己已是有了好消息?”

月慕白浅浅羞涩着笑起,“儿子的确是已经有了喜欢了多时的女孩子。”

郑明娥听着也现出了喜色,“几时带回家来给我看看。”

月慕白却微微迟疑,“再说吧。母亲,我是说等时机成熟了,会带她回来。”当日兰溪来家里,母亲对兰溪毫不遮掩的疏离,依旧刻印在月慕白心底。

“倒是这个小楼最近闹得太不像话!”郑明娥面色一沉,“听说在高球场,跟庞家的儿媳妇哭哭啼啼地四目相对;还有个张梦佳,被传出什么为了小楼割腕自杀!再这么闹下去,咱们月家的脸就都会被他丢光了!”

“慕白啊,你爸爸的身子你也知道,当年为了你哥哥嫂子的事情中风之后,这把身子就越发不中用了。咱们月家、月集团,就要小五你好好看住了,可别断送在小楼的手里才好。”

兰溪就知道逃不过蜘蛛这一关。原本她还想着等这一段过去,自己也想明白点,再跟蜘蛛解释去,结果没想到人家蜘蛛自己主动就杀上来了。

两人面前每人一客超大的香蕉船,兰溪埋头吃,蜘蛛却埋头盯着她看——兰溪就知道完蛋了。

蜘蛛是最爱吃甜食的,尤其是对雪糕全无抵抗力,每次看见香蕉船都恨不得扑上去,于是兰溪这才故意用雪糕来当挡箭牌的。可是看来今晚是失灵了。

兰溪叹了口气,摊开双手,“你问吧。”

蜘蛛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把目光从兰溪脸上挪开一点儿,“问题1:你当年就喜欢过天钩那小子吧?”

兰溪咬住唇,知道否认也白搭,只能点了头。

“我就知道。”蜘蛛朝兰溪翻了个白眼儿。

“问题2:你们现在,又好上了?”

兰溪这回赶紧摇头,“没有。”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兰溪虽然有点心虚,但是也不算撒谎。

蜘蛛皱了皱眉,“那还好说。”抬起日日对着电脑有些发绿的眼睛瞅了兰溪一眼,“尹若真的要离婚了,连律师都请了。”

“那好啊。”兰溪由衷点头,“她终于想清楚了。”

蜘蛛拿勺子在香蕉船上戳戳戳,显然那船已经被扎漏了,“可是我想知道,尹若她为什么挑眼前这个节骨眼儿要离婚。”

蜘蛛直勾勾盯着兰溪,“或者说,我想知道她突然想要离婚,是为了什么。”

兰溪垂下头去,“庞家树把女人都带回家去,尹若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蜘蛛点头,“可是我却觉得,她还有其他的理由。比如,穷小子天钩,忽然变成了月集团的总裁月明楼。”

兰溪抬起头来,望着蜘蛛。心中一时百转千回,又不知从何说起。

蜘蛛也叹了口气,扔了手里的勺子,“咱们是姐妹儿,你们两个一个是我手心,一个是我手背,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希望是我想错了。你就当是我言情小说看多了,如果你现在没有想过要跟月明楼交往的话,那就一切都没有问题了,就当我今晚上什么都没说过。”

兰溪实在是心烦,又不想回家去面对贺云,便独自走进酒吧去喝酒。坐在不惹人眼的角落里,闷着头将七杯一并排开的小酒杯,挨着个地砰然一声摔在杯垫上,然后舔了虎口上的盐,哗啦一声将酒倒进嗓子眼儿里去。

爽!

龙舌兰——这个名儿真他妈好听。有她的名字在里头,又果然像无数条舌头舔着她心似的那么心乱如麻,不过也有究竟带来的快.感,果然最适合她此时的心境。

妈的,真想找个人干一架,好把心里的火都给撒出来啊啊啊!

不然,那把火就快把她自己给烧死了,快把她的心给烤成巴西烤牛心了!

她啊,她他妈的有时候真的不喜欢名叫杜兰溪的这个躯壳,真想就跳出来自己一把撕开这层躯壳,什么都不管了,只顾着自己活得好,不去在意别人死还是活——看不惯的抓过来就啪啪啪扇耳光,恨得咬牙切齿的直接扑上去就生吞活剥!

为什么,要让自己活得这么累,啊?

“哟,我这是看没看错啊,真是晃瞎了我的眼睛!”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欠揍的声音。

兰溪心内的火就像被浇下一杯烈酒,那火苗子“呼”地就窜起来。兰溪扭头盯向站在她座位旁边的庞家树,她就觉着欢喜,便笑着招手叫他,“姓庞的,你过来,来呀!”

兰溪今晚是下了班直接过来的,身上还穿着职业装。她喝了酒,也许是忘了自己现在还在杜兰溪的躯壳里,灵魂就直接变成了小太妹的,于是她将衬衫的领口敞到心口,短裙也都拉高去,露出她藏在职业装下的狂野与旖旎。

庞家树就觉得喉头紧了紧,便笑着走过去,眼珠子都掉到兰溪的面上去,“小野猫,想我了?”

“想你了,咯咯咯……”兰溪醉着笑起来,拎着酒杯伸出食指指着庞家树那张染了酒色之气的眼睛,“你说的没错,我是想你了——我想揍你了啊。”

兰溪摇摇晃晃站起来,半身爬到桌面上去,伸手去扯庞家树的衣领,“畜生,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尹若,嗯?姑奶奶我警告过你,不许你再欺负尹若,你他妈的还把张梦佳领回你家里去——你他妈的把姑奶奶的话当放屁啊,啊?!”

兰溪醉了,对于自己的美丽毫无自知。她这样半伏在桌面上,领口半散,妖娆的曲线便都落进庞家树眼底。这样的兰溪,让庞家树看直了眼睛,恨不能就这么伸手掐过去!

“小野猫,你想揍我?那好啊,你跟我走,我的带你去个地方,我让你随便揍,好不好?”庞家树涎着脸小心地引逗。

忽然涌起后悔,后悔当年怎么就只看见尹若那个花瓶的美丽,就没多看一眼尹若旁边这个野丫头的魅力?尹若美是美啊,可是晚上关了灯,再美丽的面容也会失去了吸引力——而眼前这头小野猫,啧啧,那还不得爽死个人啊!

“你先回答我!”兰溪揉着眼睛,想要让自己能更看清眼前的嘴脸,“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尹若,啊?如果不喜欢她,当初干嘛要那么追她,还把她娶回家去;既然娶回家去,就不能好好待她么?”

兰溪越是发野,染了酒意的她就越是娇憨逗人。庞家树有些蠢蠢欲动,扯着兰溪的手腕就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好,那我告诉你为什么。因为她压根儿就不是个处.女!亏她结婚之前一直端着,非说要留到新婚之夜才让老子碰;老子新婚之夜兴奋得那个样,结果进去才发现,那个女表子根本就不是个处!”

“老子娶了她,她却给老子戴了绿帽子——妈的,还指望着老子对她好,嗯?从前不让老子碰,原来不是玩儿清纯,而是她早就被月明楼那个兔崽子给干过无数回了吧!”

“老子恨死她了,也恨死月明楼那个兔崽子了!老子不会放过尹若,更不会放过月明楼,也不会放过——月明楼的女人……”

兰溪更醉了,醉得忽地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还是梦境。

脑海里就反复回荡着庞家树的话,尹若不是处,不是处;被月明楼干过无数回了,无数回了……

兰溪就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笑得根本忘了自己这是置身何地。

她早就知道这一切的,不是么?

尹若早就跟天钩在一起过,尹若跟了庞家树的时候早就不是个处——她早就知道的,早就知道的。

所以月明楼那个混蛋何必还要说喜欢她,何必还要强迫她说是她先喜欢的他!——就算她曾经喜欢过他,就算是她先动心,那个混蛋当年也从没喜欢过她,不是么?

都是她傻,都是她以为7年前的伤疤好了就欣欣然地忘了疼。

就算7年已经过了又怎么样,就算尹若早已嫁做庞家妇又怎么样!——7年不会改变什么,而结了的婚一样可以离掉!

哈哈,哈。尹若要离婚了,是什么忽然给了尹若勇气来做出这个决定,她杜兰溪真的傻到就一点都想不到?尹若要离婚了,她想回到哪个方向去,难道她杜兰溪真的就笨到一点都猜不到?

7年前的疮疤从来未曾痊愈,今天便又添了新疼。就像他说吧:就伤难去,又添新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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