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话就直说。”他的语调意外轻柔。

马国程心口一紧。

这眼神他了解，也明白郑亚东的口吻往往与内心世界成对比。

但他对郑亚东毕竟太忠心！

即使明知不该说，他还是鼓足最大的勇气——

“郑先生，我认为……”屏住气，马国程一口气说完：“我认为您在谭智珍小姐身上，似乎用了太多的精神！”

郑亚东一反冷峻，他甚至咧开嘴。

“你以为不妥？”

“不是的，而是——而是我担心郑先生，您的期望过大，万一结果根本不是您想象的那样——”“Vicent。”郑亚东沉下脸制止他。

“你的担心已经超过界限，这并不属于你的业务范畴。”

尽管郑亚东的口气严厉，马国程仍不怕死地直谏：“我知道，郑先生，但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继续沉陷下去！老实说，过去您一向那么冷静，就连当年动摇瑞联根本的时候，我都不曾见过您有过一丝慌乱，更遑论感情用事。

但现在，我却看到您对于这位谭小姐过度的执着，已经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

马国程神色凝重。

“请原谅，即使这是您的私人事务、即使明明知道是我踰越了本分，但我仍然必须提醒您。”

“你明白自己踰越本分，就不需要再多言。”

郑亚东的态度出奇冷淡。

马国程急起来。

“郑先生，谭智珍明明急于跟您合作，现在收到邀请函却又迟迟不回复，我认为她富于心机、并不简单，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朱——”

“Vicent。”郑亚东口气凌厉。

“你立刻出去！”

马国程这才醒悟，一向冷静沉着的郑亚东，居然动了气。

他实在不敢相信，他睿智的老板在短短时间内，究竟得了什么失心疯？难道就因为谭智珍与欧阳桃子，两人容貌上过火的相似？！

“是……”沉重地吁出一口气，此时此刻，马国程只有无可奈何与挫折。

“我明白了。”

他喃喃道，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准备走出总裁办公室。

“十分钟后备妥车子，我要上山一趟。”

马国程未走出办公室前，郑亚东再次丢下话。

马国程的脚步顿了一顿。

“是，郑先生。”

声音掩不住的沮丧。

然后，马国程疲惫地走出总裁办公室。

郑亚东当然清楚，马国程试着警告他什么。

但是，就连他自己也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不陷入看似荒谬的陷阱，更遑论马国程企图劝他……

倘若不曾见过谭智珍，他的执着也许不会如此深沉。

但就因为突然出现了谭智珍这么一个女子，他一直潜藏在内心、对于欧阳桃子的执着，才真正发挥出力量……

那是一股他根本无法抗拒的力量。

过去，因为欧阳桃子无边无际的爱与包容，令他无法窥见自己的自私与任性，盲目地看不见他的爱，已经在一个女人身上根深蒂固。

而现在，在失去她后，老天爷又残酷的给了他一丝称不上希望的希望——在这个时候，他愕然见到与欧阳桃子如此相似的谭智珍，唤醒了他强迫自己深埋在心中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