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暖不知道这个孙正涛是打的什么算盘,竟然真的给她拿来了食物,还是非常丰盛的食物。
有烧鸡、炝冬笋、炒虾黄儿、佛手海参和烩白菜,另外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白米饭。
看到这些,陈暖警惕的问:“麒麟对海鲜过敏吗?”
“你以前没吃过海鲜吗?”孙正涛把饭菜放桌上。
“我以前吃过,但没有在这种地方吃过。”
“凡事都有第一次。”
“我怕你下毒。”
孙正涛笑着坐她身边,拿起饭碗和筷子。“我有这个必要吗?”“要不要吃?随便你,你也可以不吃,我不会强迫你吃的。”
陈暖看了眼饭菜,顾不得许多。“你先把我放开。”
“这不可能。”孙正涛夹了菜,用饭碗接着送到她嘴边。“除了这样,我还可以把菜饭放你头边,自己吃。”
自己吃……陈暖想到那个惨样,又看面前的虾,张嘴用力咬住它。
孙正涛拔了下才把筷子拔出来。“你不用这么愤世嫉俗,如果你配合我们,你可以和以前一样,吃着美味的食物,穿着精致的衣服,你还是陈暖,不会有任何改变。”
“听到你这么说我放心多了。”陈暖张嘴吃他送到口的饭。“至少我知道你的别有用心是什么了。”
“我们难道不能和平相处吗?”孙正涛无奈,放下手看她。
陈暖冷笑。“你有见过猎人和野兽和平共处的吗?还是你忘记了之前的事?”
上一次的大意,陈暖杀了陶辉和何昊然,相信那个场景会时时刻刻警醒他们,告诉他们1992有多疯狂,所以绝对不能让她得到自由,也绝对不要妄想与她共处。她是只不会被训化的野兽,对他们的仇恨如同黑夜和白天一样不可逆。
陈暖看他手里的饭,挑眉。“我是不是应该等吃完,再跟你说这些话?”
孙正涛反应过来,看手里的饭碗,继续喂她吃。“不能和平,但我们还是要共处。”
陈暖对他的好意不屑一顾,被绑着的她如高傲的女王,等着孙正涛来臣服。
孙正涛对她倨傲的神气,只是莞尔一笑,像个宠溺孩子的长辈。他喂完饭又给她喝了水,把人伺候好才收拾碗筷出去。
陈暖见他离开,重新躺回床上装死。她现在解决了饥饿和干渴,但不能太得意,她得继续装死,寻找机会逃出去。
现在她还全身都疼,脸上的伤口估计凝结了,那一块有点紧崩,可谁知道季馨兰什么时候又会发疯,还有那个季煜城。
正在陈暖计划要怎么逃离时,走廊上再次响起脚步声,由远而近,由外而内。
陈暖以为是刚才出去的孙正涛,没有睁眼,直到听到季煜城那另人恶心的声音才猛的睁开眼睛。
季煜城穿着科研服,看到她充满敌意的眼睛,便转身走向实验室里面,在一些器材中一边找一边讲:“1992,我能创造你,就能毁灭你。现在你再次落到我手上,这是命中注定的,你再怎么反抗也不可能改变这个实事。”
“创造我,使我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是我父母,你们不过是群偷了别人性命自以为是的科学界败类。”陈暖怒视他,却陈述的讲:“还有,我能杀了李东鹏、耿彭杰、陶辉、何昊然,就自然能杀了你和郑妮、孙正涛,这是命中注定的!”
“那我们只能拭目以待了。”季煜城拿起一支带包装的注射器,边拆边走向陈暖,最后站定她面前,看着她平静、镇定、冷静的面容解释的讲:“别担心,只是抽点血样例行检查,确保你没有其它疾病。”
陈暖死死的瞪着他手里的注射器,突然间耳鸣,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仿佛又回到了以前无数个夜晚和白昼,让她惊恐害怕的想尖叫,可她一次也没有,咬紧牙根眼睁睁看着细长的尖头扎进她皮肤,在红色的液体慢慢流到注射器里时,她感到浑身冰冷,如被困在黑暗又冰冷的浩瀚海洋,她几近窒息,却无法吸救,哆嗦的她慢慢被海水淹没,漫天的绝望向她涌来,最终她昏迷或是失去所有记忆。
这次陈暖还是没有呼救,瞳孔里的针头越来越近,似乎这就是宿命,她得靠自己来摆脱它,直视它,亲手来结束这一切的一切。
陈暖不动如山的死死看着季煜城,紧攥的拳越来越紧,手背青筋暴露,她紧崩着身体来掩盖自己内心的恐惧,在针头离手臂不过咫尺时,一身冷汗的她仍故作镇定。“季煜城,你以为现在还是八年前吗?”
当针头快要碰到皮肤时,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青色的鳞片,它们整整齐齐覆盖在柔嫩而脆弱的皮肤上。
在实验室的灯光照耀下,晶莹剔透的青色鳞片泛着隐隐约约的光晕,大拇指般大小,鳞次栉比的非常漂亮。
看到鳞片的季煜城短暂的惊讶了片刻,便欣喜激动的摸上它,并没有因为无法抽取到血样而愤怒。“你已经能自如的控制它们了吗?”
麒麟鳞片很冷,被他碰到的陈暖很反感,抖动手避开他的触摸。
季煜城没有不悦,欣慰叹息的讲:“1992,你远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完美,这让我更加坚定接下来的实验。”
“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陈暖的鳞片随着他的针头而移动,瞳孔缓缓变成青色。
看到这惊艳一幕的季煜城无比惊喜,他兴奋的放下注射器找出把钳子,狂热如同二十出头且正在初恋中的青年,他激情澎湃的讲:“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开始了。”
季煜城拿着钳子,冲门口喊:“门外的大兵给我进来,按住她!”
两个大兵跑进来,看到床上的陈暖怔了下,在季煜城的再次指示下,过去按住她手脚。
预感到他要做什么的陈暖,感觉牙酸,本能的反抗压制。
她拼命挥手蹬脚,只有极小活动范围的她,踢中一个大兵的下身,在他捂着跨惨叫时扭转身,手肘迅速上击,击中另个大兵的脸。
被她打了的两个大兵火了,两人同时扑上陈暖用蛮力禁锢住她手脚,不管她如何扭动挣扎都不松手。
像泥鳅扭动企图翻身的陈暖,反抗中看到拿着小小的、冰冷的尖嘴钳朝自己走来的季煜城,脸色唰的一片青白,本能恐惧的往后退,血液在她身体里膨胀,她奋力的蹬腿,却还是挣脱不出来。
眼睁睁看着那冰冷的金属物件靠近自己,陈暖把牙齿咬得咯咯响,鼓睛暴眼,目露凶光,汗水顺着紧弓起的后背滑落。忽然间,她在以为自己快要咬碎牙时,突然变得十分愤怒,她想冲季煜城咆哮,无法抑制的怒火想把他们都撕碎。
季煜城看到她毫不友善,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迅速抓住她纤细、坚硬、光滑,长满鳞片的手臂,准备拔下她一片鳞来。
愤怒到达零界点的陈暖冲他大声咆哮。
这声野兽的咆哮震耳欲聋,带着骤然而起的风声击退了季煜城,震开了压制的两个大兵。
撞倒凳子的季煜城,看到她被铐住的手臂变成爪子,惊恐的瞪大了眼,大叫的让大兵挡住她就往外跑。
陈暖左手率先挣开桎梏,她抓住企图冲她开枪的大兵甩向大门,再挣脱另外一只手,接着她扯断脚上的铐镣。
往外跑的季煜城被那个大兵撞倒,他爬起来跑到门外,持续按着关门键。
在厚实的匣门缓缓关合时,陈暖已经挣开所有的束缚冲门扑来。
季煜城吓得往后跌,但他没有马上逃走,他清楚知道这门关闭的速度会比她快。
可摔在门中间的大兵没来得及逃出去,他看到两边压来的金属大门努力往外爬,冲季煜城伸手要他救自己。
早已失去往日镇定的季煜城没有救他。
绝望的大兵徒劳伸手撑门,企图给自己争取爬出去的时间。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猛扑过来的陈暖从门缝里伸出手抓季煜城。
又狠又急又锐利的一爪,抓破季煜城的额头和胸前的衣服。
季煜城离门有点远,陈暖的手短,只刚刚好够着他皮毛。
但季煜城经这一下,又见被卡住的门,惊一身冷汗的他怆惶爬起来逃命般的跑掉了。
而被门夹住的陈暖,感到疼的她皱了皱眉,不爽的双手抓住两道匣门,大力的将它们生生掰歪。
她身下的大兵忘记逃命,呆呆的看着陈暖。
实验室里的大兵也目瞪口呆,忘记了开枪。
陈暖让匣门停下来,看了眼身下的大兵,便跳到门外,迅速朝季煜城跑掉的方向追去。
“嗨,兄弟,你、你没事吧?”实验室里的大兵,叫门口的战友。
门口的大兵看她跑掉的方向,又反头看里面的战友,大叫一声瘫软在地。“啊……!我想是的伙计,我还活着!感谢上帝!”
“上帝才没空管你,你得感谢陈二少。”
“长官说她叫1992。”
“哦去他的,我现在是知道了,他妈的长官和这个季煜城哪个都不是好鸟。”
“是的,我们不干了,妈的。”门口的大兵撑着凹凸不平的金属大门滑出去,对里面的大兵讲:“兄弟,你得把肚子收起来才能出来。”
“这对我来讲小意思。”实验室里的大兵从门缝里挤出去,重重松口气。“他妈的还好我每天都有锻炼。”
坐在地上,靠着墙壁的大兵看了他眼,望向走廊的尽头时又紧张拍战友的腿。“有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