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重岚抽空理了理账目,又去周边几个田庄里转了转,顺带发落了几个中饱私囊的管事。
之后又接受了何长乐的邀请,参加完成安公主摆的宴席之后又被她拉到房里打扮了一个多时辰,何长乐终于没辜负她的期望,把她打扮成了一根插满了绢花和钗环的大葱。
打扮完毕,何长乐还一脸由衷的赞叹:“岚姐姐这样真好看。”
“......”重岚赶紧换上自己的衣裳:“谬赞了。”
她又东拉西扯地想要打听重延的事儿,最后实在忍不住问道:“重家大哥这回怎么没来,难道是上回下人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重岚差不多猜到重延无意于何长乐,但这事儿自然不能明说,只好道:“他再过些时候就要回京了,现下正准备着呢。”
何长乐面露失望之色,慢慢地哦了声。
重岚东拉西扯了几句,心力交瘁地和晏和回了别院,就看见晏老夫人又派了人过来,这回咬定了要请他们两口子回去。
她仔细算了算,晏三思和清河县主的婚期也差不多到了,这时候再在外面住可就说不过去了,今天赴宴的时候好些夫人都好奇怎么亲爹马上就要娶亲,晏和两口子却还在府外呆着,几个老成持重的夫人都好言相劝,让他们这时候回去帮帮忙,也省得让外人传了闲话。
现在算算时候也拖的差不多了,重岚便没向上回一样把话说死,转身去跟晏和商量:“算算日子,咱们也差不多该回府了,再晚只怕就有人要说闲话了。”
晏和沉吟道:“你想回去?”
重岚摇摇头:“肯定是不想的,不过公爹再过几日就要成亲,咱们拖的也够久了,回去做做样子也好。”
晏和一哂:“那就依你,咱们这就回去。”
道理虽然都明白,但真回去的时候还是难免舍不得,在别院里清闲惯了,又要回到齐国府那个事儿堆,想想都让人头疼。
她命人慢慢收拾着,第二天一早才出发,中午才和晏和赶了回去,她本以为到了之后肯定又要被晏老夫人责骂一通,没想到晏老夫人满面和蔼,见到她和晏和晚归也没半句苛责的,只是拉着她和晏和不住地寒暄。
重岚仔细打量周遭,见齐国府上下几位得脸的叔伯婶子都在,都面带愁容,有几个似乎想要开口,但又看了眼晏老夫人,把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倒是宁氏,这些日子虽然在晏老夫人那里虽然丢了人,被身为长嫂却赶到末座坐了,但却拿了实在的好处,因此唇边泛出些微的笑意,见重岚看过来,忙低了头做出满脸憔悴。
晏老夫人拉着晏和的嘘寒问暖一阵,见他淡淡地不怎么答话,便又满面慈蔼地转向重岚:“和哥儿媳妇这一路辛苦了,听说你在别院亲自照料和哥儿起居,真是难为你这般操持,怎么不先下去歇着?”
还不是你一路催命似的催人过来。重岚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对她难得和善的表情半分受宠若惊的意思也没有,起身笑道:“还没给长辈们行过礼,我哪里敢擅自歇下?”
晏老夫人含笑点头,似乎对她的应答很是满意,还特地指了位置让两人坐下。
重岚依言坐了,没想到座位旁边就是当初她和晏和成婚第一天挤兑过她的六婶子。
她现在半分也瞧不出当初的刻薄神色,亲亲热热地给重岚让了座儿,又把果盘和点心碟子往她那边推了推:“我瞧侄儿媳妇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你们急着赶来怕是还没用膳吧?先吃些这个点补点补。”
重岚挪开手,靠在椅背上和气笑道:“劳烦六婶子挂念,我已经吃过了。”
六婶子嘴巴一张,还要说话,就见上首坐着的晏老夫人已经开始说话,她只能悻悻地闭了嘴。
晏老夫人转向晏和,面上堆满了愁绪:“咱们家里这情况魏嬷嬷也跟你说了,你大伯母管家不力...”
她瞪了宁氏一眼,宁氏忙愧疚地低头:“让咱们家底儿亏空了好些,偏跟王府结亲排场又大,咱们家现在已经是捉襟见肘了。”
晏和不咸不淡地说着场面话:“大伯母辛劳多年,难免有个疏忽的,府里上下都是能人,齐心协力之下,这点亏空想来没多久就能填补上,祖母不必忧心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