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地叹了口气:“没想到夫人这般心急啊。”
重岚瞪他一眼:“我看你是怕要孩子,耽误你...”她面上一红,猛地住了嘴。
他循循善诱:“耽误我什么?”
重岚紧闭了嘴不言语,他把她抱坐到腿上,手暧昧的在她腰臀上来回摩挲,又难得的有点不好意思:“你看没看过画本里有一宗,在车里头...”
重岚见他眼神就知道他想什么,用力推开他道:“你想都别想,让人不留神瞧见一眼,我只能吊脖子自尽谢罪了!”
他也没指望她能答应,但还是失望地瞧了她一眼:“不是你急着要孩子吗,怎么事儿到临头反倒胆怯起来了?”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重岚咬着牙道,又想了想:“你愿意给我生孩子了?”
“......”晏和慢慢地道:“指望我生孩子,只怕你要等到天荒地老了。”
重岚捂着嘴道:“口误口误。”
她本来没悉心想过孩子的事儿,但今天冷不丁被重姑母郑重提出来,又得了晏和的准话,心里莫名兴奋起来:“你说咱们头一胎要个男孩还是女孩?”
晏和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头胎?你还打算生几个?”
重岚摆摆手:“生一个多意思,你看看我们家兄妹三个,在一起才热闹呢。”
她扳着手指为难道:“男孩子太皮,生下来就怕管不住,女娃娃倒是乖巧,但当长姐要担的责任也多,一辈子都是操劳命。”
晏和淡淡道:“...这也是你能决定的?”他搭在她背上慢慢地安抚着:“也不急在这一时,先好好准备着,把身子调养好再说。”
重岚兴奋之情稍退,过了半晌又激动起来:“咱们第一步要准备什么呢?”
晏和见她满脸抑制不住的欣喜,伸手按着额角道:“你觉着呢?”
重岚异想天开:“拜送子观音?”
晏和:“......”他顿了下才道:“还是我仔细去问过大夫吧。”
两人一路闲话着回府,重岚这才记起车里还放着东坡肘子,提出来还有些温热,她递给他道:“在锦楼里没吃完,剩下来给你尝尝。”
说完就抬眼促狭地看着他,他随手揭开檀木盖子看了看,见完完整整的一块肘子躺在青花缠枝的盘子里。他心头微漾,扬唇笑道:“那就有劳夫人了。”
重岚跟他进府:“你晌午饭用了吗?”
晏和悠悠然瞥了她一眼:“你不在,我怎么吃的下去。”
重岚面上微红,跟着的几个丫鬟都识趣的落后几步,她进院之后直接拐进才建的小厨房,用银攀脖挽起袖子,准备自己做几个小菜。
她也没功夫自己做洗菜刷碗这种活儿,把笋子丢给厨娘剥皮洗涮,自己开始切整块的金华火腿,把火腿切成薄片码在盘子里,又开始前切洗好的芦蒿。
她一心忙着做菜,没留神厨房周遭都静了下来,耳垂冷不丁被含住,吓得她差点叫起来,转头看清人才埋怨道:“你搞什么呢,也不出个声,吓死人了。”
他看着她手里的一把青翠欲滴的芦蒿,扬眉道:“房里的厨娘都呢,怎么让你亲自动手?”
明明几个厨娘是看他进来,自己识趣退了出去,重岚用拐肘顶开他:“你别耽误我做饭,快出去。”
晏和下巴置在她肩上:“你要做什么?我帮你。”
重岚狐疑道:“你能做什么?怕是连菜刀都拿捏不好吧。”
都说君子远庖厨,除了掌勺的厨子,重岚还真没见过哪个大男人主动帮着做饭的,更何况还是他这种身份。
不过他既然主动要干活,重岚也不会把人往外推,拿了根山药递给他:“你去,把这个剥皮洗干净。”
外面站着的厨娘都捏了把汗,敢这般吩咐总督,不怕他到时候恼了?
晏和皱眉看着手里的几根山药,难得的露出几分无措来。他当初在齐国府虽然不受待见,但好歹也是长子嫡孙,像是洗菜做饭这种事儿还真没做过
不过一转眼看到佳人如玉,在灶台案板旁边团团忙活,心里瞬间释然了。
重岚刚切完芦蒿,就见晏和手里的山药被他削的只剩下手指粗细的一小根,呀了声夺过来道:“早说了不让你动,你偏要过来糟蹋东西,今天的樱桃肉山药吃不成了。”
晏和的手白洁有力,握过剑,执过笔,杀过人,唯独碰见了菜刀却像是遇上了克星,拿着左右都觉得不对。
重岚取笑他:“就知道你不会用刀,非要在这儿跟我闲耗,你还是去正堂老老实实等着吃饭吧。”
晏和干脆放下山药,对着她牵唇一笑,似乎有几分不怀好意的意味:“怎么不会?我身上有把刀,除了夫人就没让旁人见过,夫人应该最清楚我会不会用刀。”
他倾身下来,偏头在她腮边亲了亲:“就是不知道夫人现在准不准我刀枪入库?”
重岚虽然脸红,但已经能十分淡定地推开他:“正做饭呢,你还想不想吃饭了?”
他偏头吻着她的颈子,让她怕痒似的乱躲,才声音微沉地道:“我只想吃夫人。”
他轻怜蜜爱,轻柔的吻如雨点般的落了下来,细细吻着她眉眼,辗转着往下,亲过挺直的鼻梁,又落在丰润嫣红的唇上,他留恋这蜜糖般的滋味,辗转研磨了许久才往更底下去了。
重岚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跟他说孩子的事儿了,本来他就逮着时候欺负她,现在折腾起来简直不分场合时候,她勉强推了推他,咬着牙根道:“你还有完没完了,让人瞧见好看呢?”
他一手探进她衣裳下摆,轻拢慢拈:“人都给赶出去了,你怕什么?”
重岚在他肩上咬了一口:“我不干!”
他偏头笑道:“我干就行了。”他轻轻一拉她前襟,露出胸前一片春.光来,葱绿色的封腰托着莹白,让人目眩神迷。
重岚拼死挣扎:“你可饶了我吧,咱们吃完饭回房在弄...唔,你干什么?”
他轻咬了口:“这里沾上调料了。”他慢慢地下移,隔着布料含住当心那一点,悉心撩.拨着,这时候灶台里的火已经燃了起来,小厨房里除了愈发娇柔婉转的低吟,隐约还能听见炭火的噼啪声...
外面的几个厨娘只知道厨房里突然没了声息,又过了片刻,就听少夫人一声尖叫:“呀,锅热了!”没过片刻,就见少爷满面阴霾地走了出来...
不管过人如何辛酸,两人终于在快吃晚饭的时候吃上了午饭,重岚几乎是被晏和打横抱着进了卧室,筋疲力尽之后才被他搂着,面带餍足地睡下了。
重岚帮重正相完亲就又无所事事起来,每日干脆只躲在屋里温书,没事儿就出门溜和和,等晏和有空了把看不懂的地方拿过去问他,没少被他借机讨便宜。
相比起两人的悠闲惬意,晏老夫人就头疼地多了,她想象中的清河县主应当是出身名门,宽宥慈蔼,上能照管婆婆和睦妯娌,下能教养子女,让家门兴旺,既能辅助夫婿上进,又能料理家事庶务。
一开始清河县主着实忍了些日子,但没过几天就露了本性出来,晏三思对她新鲜劲儿还没过,明知她怀着孕不能做什么,新婚的时候还夜夜陪在她身边。
但晏三思也不是个能守得住的性子,过了些时候就忍不住了,同一个新来他房里伺候的丫鬟眉来眼去,本来有意收用,也不知怎么的,清河县主就知道了这事儿,随意扣了个偷窃的罪名,把那丫鬟打死了扔出府。
她左思右想还觉着心里不痛快,干脆把晏三思身边的大丫鬟都换成了三四十岁的媳妇子,仅剩下的几个粗笨丑陋的,让晏三思叫苦不迭,见天儿地和晏老夫人诉苦。
若只是这些还罢了,清河县主性子暴戾跋扈,随意插手庶子女的事儿,压的齐国府其他几房都抬不起头来,连晏老夫人派去劝和的嬷嬷都不放在眼里。
晏老夫人又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当初平乐郡王府上狮子大开口差点把齐国府的家底掏空,压根就是清河县主的主意,后来见齐国府态度强硬才作罢,如此种种加起来,直把晏老夫人气倒在病床上。
重岚靠在贵妃榻上听清云打听来的消息,一边闲闲地翻书。清河县主那性子,不闹出点事儿来才奇怪,这些都算轻的了,以后晏老夫人且有的头疼呢。
她这边正思量着,就听檐外有人传话:“少夫人,老夫人请您去正堂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