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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再也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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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靖晖带叮叮去了北京,周宇也去了国外参加一次服装展,剩下蒋歆瑶一个人,家里忽然间冷清了这么多,她有些不适应。

叮叮离开的第一个晚上,蒋歆瑶躺在床上怎么也没睡着。

手机铃声也一直沉寂着,期待的那通电话怎么也没打来。

叮叮到了顾奕阳那儿,倒是给她来过电话,小家伙和顾奕阳在一起开心得很,哪里还会想她这个妈妈。

失眠了一整夜,她躺在床上头疼得很。顾奕阳再次打电话过来时,蒋歆瑶大脑还有些混沌。

“妈妈,我是叮叮,你有没有想我呀?”

孩子的声音让她瞬间清醒了许多。

“妈妈好想你。”

“妈妈你活该哟,让你过来你不来,不然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了,今天顾叔叔说要带我去看太爷爷,我已经很久没有去看他了,不知道太爷爷有没有忘记我了。”

蒋歆瑶记得顾老爷子曾经为了易琳的事排斥过叮叮,也不知道老人家现在有没有消气了。

正在担心之中,那头突然响起了顾奕阳磁性的声音。

“我爷爷已经跟我说过好多次了,让我带叮叮回家一趟,你不会介意吧?”

蒋歆瑶勉强的笑了笑,“我既然都已经把他交给你了,自然不会介意。”

“你放心吧,我爷爷后来一直很后悔,这回一定会好好疼叮叮的。”

蒋歆瑶松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有你在,我很放心。”

说完两人都沉默了,天知道顾奕阳听了这话心有多刺痛。这些年,他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无时无刻不再自责。很多个无眠的深夜里,他都会一遍一遍的问自己,当年那么爱她,为什么能够这么狠心的伤害了她。

“蒋歆瑶,谢谢你。”谢谢你在发生这么多事情之后,还能相信我。

蒋歆瑶倒不好意思起来,笑着道,“顾奕阳,跟我说这话见外了不是,你到底也是叮叮的爸爸,带叮叮回去看你爷爷也是理所当然的。”

挂了电话,蒋歆瑶只觉得头疼欲裂,昏昏欲睡了起来。

这段时间她习惯了不吃早餐,周靖晖跟她冷战,她连中药都省去了。当然蒋安强给周靖晖寄过来的中药,也搁置在了一边。

刘妈不敢上来吃早餐,快到午餐的时候,她才上楼,轻轻敲了敲卧室的门,里头却没有应答。

她有些不放心,直接扭开了门把。看到蒋歆瑶躺在大床上,脸色红扑扑的。

“歆瑶,是不是生病了?”刘妈走进去,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头烫的厉害。

“哎呀,怎么那么烫呀,歆瑶,你快起床,刘妈带你去医院。”

蒋歆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气息微弱的对她说,“刘妈,我没事。”

“这怎么行,很烫啊,一定要去医院看一下,我给靖晖打个电话,看他能不能赶回来。”

蒋歆瑶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握住了刘妈的手,虚弱的说着,“刘妈,不要打给他,他很忙。”

刘妈叹息了声,无奈的说道,“你们两个哟,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这样吧,我让你刘叔把医生请回家,生病了不看医生是怎么都不行的。”

医生来得很快,给她吊了两瓶点滴,蒋歆瑶沉沉的睡了一觉。

再次醒来,发现屋外天色已经黑了,看到刘妈坐在她的床头打着盹,蒋歆瑶的视线不自觉的有些湿润。她自己的妈妈都不曾这样照顾过她,从小到大,记忆中只有那个慈祥的老人,他才毫无保留的深爱着自己。

不记得多久没有想到爷爷了,很多时候,她逼着自己不去想,把那份爱那份思念藏在内心最深处,不轻易去触碰,仿佛只有这样,才不会悲伤。

是不是生病的人比较容易感伤?

“歆瑶,你醒了?”刘妈忽然醒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惊喜道,“不烫了,你都快吓死刘妈了,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让我怎么跟靖晖交代呀。你这丫头还真是倔,打个电话给靖晖怎么了?再重要的工作对他而言也没你重要呀。”

蒋歆瑶苦涩的笑了笑,有些撒娇的说道,“刘妈,我饿了。”

“哎呀,你瞧我,一天没吃东西了,能不饿么,刘妈这就去给你煮碗粥。”

刘妈下去后,蒋歆瑶去浴室洗了澡,身上出了一身汗,黏黏的,难受。

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手机铃声哗然的响起,她以为是叮叮,走过去才看到是周家老宅的电话。

眉头不自觉的蹙了蹙,按下了接听键。

周玉兰的声音立刻从那头传来,“歆瑶,妈妈给你打了好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

蒋歆瑶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眉心,淡淡的解释,“我刚刚在洗澡,没听到,妈妈找我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你外公不知道怎么回事,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让我把你和靖晖照过来,我给靖晖打过电话,不过那臭小子没接,你现在跟靖晖回来一趟好不好?”

“妈,靖晖不在家,出差去了。”

“那你方便方便过来一趟?妈妈派车去接你?”

蒋歆瑶轻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妈,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过去。”

蒋歆瑶大抵能猜到,老爷子这次发火无非是跟周宇有关,大概直到周宇在这里住了这么久,而她跟周靖晖知情不报。

匆匆喝了刘妈煮得粥,蒋歆瑶说要出去。

刘妈脸立刻沉了下去,抱怨道,“你这个样子怎么出去呀,不行,有什么重要的事让你刘叔出去办。”

蒋歆瑶努力扯出一丝笑,安慰刘妈,“刘妈,我没事,我妈让我过去一趟,说是外公找我有事,你也知道老人家脾气不好,不能惹他生气。”

刘妈皱了皱眉,试探的问,“真的不用给靖晖打电话吗?”

蒋歆瑶有一瞬间的怔愣,随即平静的说道,“不用,他很忙。”

刘妈叹了口气,让刘叔开车送她去,蒋歆瑶却坚持自己开车,老爷子不喜欢外人去别墅。

——

开着车来到周家的别墅,周玉兰已经在外面等她,即便走在外面,蒋歆瑶都能听到里头摔东西的声音。

周玉兰眉头紧紧蹙着,一边叹着气一边无奈的说道,“老人家这次生了很大的气,也不知道谁惹到他了,客厅里书房里的东西,能砸的全砸了,还跟我说,如果不把你们找过来,他把我打一顿。几十年都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了,印象中还是我执意嫁给你爸那次,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走进别墅,看到客厅一片狼藉。周玉兰带着她来到书房门口,轻轻敲了敲书房的门。

老爷子戾气的声音传来,“滚,全给我滚。”

“爸,是歆瑶过来了,您不是要见她吗?”

“让她进来。”老爷子的声音很有穿透力,蒋歆瑶听了忍不住打寒颤。

周玉兰推开门,挽着蒋歆瑶走进去。

书房里比客厅还糟糕,老爷子平常珍藏的许多字画全被撕了个粉碎,就连周靖晖在拍卖会拍回来的青花瓷都砸了。

老人家就坐在办公椅上,一身唐装看上去精神抖擞,只是嘴角微微颤着,是他极度愤怒的征兆。

“玉兰,你下去,不管上面发生什么事,都不准上来。”

周玉兰微微顿了顿,有些犹豫。

老爷子毫不留情,从后面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砸了过去,幸好没有砸到人掉在了地上。

她吃痛的嘶叫了一声,看来老爷子是真生气了。

“爸,我这就出去,您别生气。歆瑶到底是靖晖的妻子,您话不要说重了。”

周玉兰神情复杂的看了蒋歆瑶一眼,转身走出书房。看着书房门在背后被关上,蒋歆瑶有那么一瞬间,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外公。”她低低喊了一声,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这样一种对峙的情景,不由得让她想起那一年,他三言两语逼着自己离开周靖晖。

“你还有脸喊我外公!”周兆和一脸阴鸷,咬牙切齿,“我从来都不知道外表柔柔弱弱的你,内心竟然如毒蝎。”

蒋歆瑶不敢插嘴,她只是很无辜的望着老爷子。

“蒋歆瑶,你好狠的心,你竟然让靖晖打掉了辛迪肚子里的孩子,那是周宇的孩子,是我们周家的骨肉啊。外公虽然曾经逼迫过你,可除了那一次之外,向来都待你不薄,那一年你被蒋家抛弃,是我收留了你,是我给了你一个家,我辛辛苦苦养大的一个外孙也给了你,蒋歆瑶,你还想干什么?你就那么害怕周宇的孩子长大后会抢了靖晖的公司?长安集团是我一手打下的江山,就算我未来的孙子去分一杯羹,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蒋歆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花样,跟靖晖结婚,都是在打公司的主意,依仗着他对你的宠爱,连个孩子也不给他生,就想着你前夫的儿子以后继承靖晖所有的财产。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狠毒的女人!”

老爷子最后一句吼完,气息不稳,咳了起来。

“外公,不是你想得这样。”

蒋歆瑶哭着解释。

老人家手一挥,吼道,“你给我闭嘴,你这几滴眼泪在靖晖面前还有用,在我面前没用。蒋歆瑶,你都是用你的眼泪征服靖晖的吗?蒋歆瑶,我们蒋家哪里对不住你!”

“外公,真的不是这样的,辛迪她的真正名字是蒋歆彤,她是我爸爸的女儿,她跟小舅在一起……”

“我不管她是谁的女儿!”周兆和怒吼着打断她,“不管她是辛迪还是蒋歆彤,她都怀了我们周家的骨肉,怀了周宇的孩子,我儿子他是同性恋,他终于遇上了一个喜欢的女人,你为什么要去拆散,蒋歆瑶,你说你为什么要去拆散。”

周兆和捡起桌上的完好的砚台朝蒋歆瑶砸了过去,砚台擦过蒋歆瑶的额头掉在了地上。

额头上立刻有血渗出,可是她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蒋歆瑶,如果你妄想长安集团往后会落到你儿子的手上,那你简直就是做梦,只要我有一口气在,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不愿为靖晖生孩子是吧?往后你也别想生了,外头肯为靖晖生孩子的女人太多了。”

“外公。”她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自然知道老爷子的话是什么意思。

周兆和看到她这副落魄的神情,心里的怒火去了一大半,他顺了顺气,重新在椅子上做好,面色铁青的说道,“蒋歆瑶,今天我就把话搁这儿,靖晖很快就会当爸爸,当然是别的女人给他生孩子,你蒋歆瑶就算怀了我们周家的种,我都会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打掉,更别妄想让你前夫的儿子来继承我们周家的财产。”

“滚,我不想再看到你。”

老爷子怒吼一声,把头瞥向了一边。

蒋歆瑶狠狠的抹了把眼泪,声音异常平静。

“外公,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打过周家的主意。”

蒋歆瑶说完转身跑了出去。

下了楼,周玉兰揽住了她,看到她额头的伤痕,她不自觉的皱起了眉,紧张的问道,“歆瑶,受伤了,是不是外公对你动手了?妈妈给你上点药。”

蒋歆瑶狠狠的推开她,跑着离开的周家的别墅。这个地方,她一秒都不想多呆。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自私的。

周玉兰还想追上去,老爷子从楼上下来,严肃的对她说,“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准对靖晖说一个字。”

“爸,到底……”

“别问了,你再多嘴,我连你一起治。”

周玉兰动了动嘴皮,最终什么也没敢说。

蒋歆瑶疯了似的踩着油门,她在想,如果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是不是就能与天上的爷爷相逢了。最近她接二连三的想起爷爷,忽然很想很想。

如果就这样闭上了眼睛,又会有多少人会替她叹气,周靖晖会难过吗?不会吧,他也许会找其他女人,姚思思也好,李欣然也好,她们都比她更适合当这个周太太。

可是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她还有叮叮,她不能让她的宝贝孤苦伶仃的活在世上,受到周家的欺凌。

脚不自觉的松了松,车速也开始缓了下来。

——

此时此刻,周靖晖正在北京最大的夜总会,手上紧紧攥着的手机沉寂了两天一夜,直到刚才才喧闹得响了两声,却是周家别墅的打来的。

“周董是不是在等某个特殊的电话呢?”叶宸坐在他对面,怀里一左一右两个美女伺候着。

周靖晖自嘲的笑了笑,收了手机。估计他就算十天不回去,她也不会有个电话吧。

叶宸见周靖晖收了手机,示意干坐在一边的两个美女,“还不快去给周董倒酒,没看到周婧一晚上心情都不好,谁把他哄开心了,有你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知不知道周董是什么来头,香港首富,长安实业集团的董事长兼ceo。”

两个美女一听,一左一右窝进了周靖晖怀里。

“周董,您好低调呀,人家就喜欢您这种低调内敛的性格。”美女倒了杯酒喂到周靖晖嘴里。

叶宸在一旁调侃,“这你们就不知道吧,人家周董可是结了婚的,有妇之夫,家里老婆管得紧,所以也只有到了我们北京,才敢大胆的来这种地方,你们可得抓住机会,好好陪陪周董。”

“叶总,瞧您说的,我们这种地方怎么了?您还不是常来吗?”

美女说着正准备用嘴巴喂周靖晖吃葡萄,可嘴唇刚靠上去,周靖晖便不耐烦的推开了。

美女吃瘪,一时之间有些尴尬,随即娇嗔道,“周董真不怜香惜玉。”

叶宸嗤笑一声,见周靖晖脸色很差,挥挥手让里头的美女全出去了。

硕大的包厢剩下他们两个人,叶宸笑着道,“周靖晖,看你心情不好,带你过来消遣消遣,你还真是不怜香惜玉呀。这里是北京,又不是香港,你还怕歆瑶找上门呀。一辈子对着一个女人,你都不觉得腻吗?”

周靖晖闷哼一声,“叶宸,我没心情跟你玩,谈正事。”

叶宸坐直了身体,认真了起来,“放心吧,顾奕阳玩不过我们的,他们家老头子一直反对他经商,从来不会在事业上拉他一把,况且如果事情出得大一些,就算顾老头要救自己孙子,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顾奕阳他现在还有心情陪儿子玩,真是有意思,看他过几天还有没有这心思。”

周靖晖忽然觉得有些烦躁,点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叶宸见了笑着问,“周靖晖,你不会心软了吧?你忘了他可是你潜在的敌人,只要他顾奕阳存在一天,蒋歆瑶的心就不会全心全意的用在你身上。何况,他们之间还有个孩子在维系。小家伙现在小,不懂事,等他再长大些,看到自己这张脸和顾奕阳长得一模一样,还不得认准了这个爸爸,到时候哪里还能有你的存在。蒋歆瑶就是这种柔弱的小女人,不顾一切的爱着这个小家伙,到时候在你和儿子之间,你猜她会选谁?”

周靖晖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低吼,“叶宸,不要说这些话刺激我,没有用,这次跟你合作纯粹是站在商业的角度。”

“行,你周董公私分明,只为赚钱,是我看不惯顾奕阳,想置他于死地,出了事我一个人担着,你全部推给我就是了,反正我也不会介意蒋歆瑶怎么看我。”

周靖晖扔了手中的烟,站起身,低沉的声音认真的提醒道,“给点教训就够了,没有必要做的太绝。顾家再不济,在京城也是有地位的,顾奕阳又是家里的独子,顾老爷子不可能见死不救,到时候可别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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