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悲痛至深处,我的眼泪像干涸了一样,这会却不争气地倾泄而出。
“小坛子,以后有我护着你!但凡伤害你的人,我都会替你千百倍的讨回。”鸾风捧起我的脸,疼惜道。
他低头吻上我额头,冰冰凉凉的、却如被羽毛轻抚般,这一刻,我的心软得不像样,不再排斥他的亲近。
脏老头刚收集完魂体碎片,就眼尖地看到鸾风吻我,兴奋地嚷道:“哎哟!这还亲上了,是不是要来个现场直播?”
饶是我脸皮再厚,被脏老头这么一戏谑,都想挖个地洞钻进去了。
鸾风刚刚那一吻明明是出于安慰,根本就不含任何杂念。
“刚才就是那里有人斗殴!”突然,远远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人的交谈声。
“鸾风,你能不能把陆云真的尸体处理了?”我自然听得出来人说的斗殴是指我们这里。
不过也是,鸾风和黑衣人打斗发出那么大的声响,没有惊动人才怪。
可陆云真的尸体还被剑钉在墙上,不处理掉的话,我们会被冠上杀人罪,后果不堪设想。
“小坛子,不怕,看我的!”鸾风勾唇一笑,放开我。
他走到尸体前,将剑拔了出来,对着尸体横劈出一剑,凌厉的剑气带着紫光划在尸体上,尸体瞬间化成灰烬。
“好剑!这把鬼剑应该是你修为达到巅峰时幻铸的。”脏老头看得眼睛发直。
鸾风把剑收起后,也不理会脏老头,将我打横抱起,就往跃足腾飞,往和脚步声传来的反方向飞去。
“喂!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也不等等我们!”脏老头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巷头出现一伙人。
“老板,快跑啊!”蝉子见这条小巷被破坏得一片狼藉,现在又来了这么多人,心知不妙,急拉着脏老头跑路。
但是来不及了,这伙人已经追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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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风绕了好多条弯道,才把我带回宾馆。
“我们扔下脏老头,真的好吗?”一进入房间,我就忍不住道。
我和鸾风三番四次丢下脏老头和蝉子,挺不够意思的,何况,我还要脏老头帮我爸修补魂体。
这老家伙任性得很,万一一气之下,不帮我爸修补魂体怎么办?
“怕什么?那老头狡猾得很,道行也高,还怕几个普通人不成?”鸾风不以为意道。
呃?本来就是我和鸾风不讲义气,可被鸾风这么一说,倒像是我们给脏老头表现的机会一样。
“对了,你怎么提前苏醒?”我这才想起这事来,要不是鸾风及时赶到,我早就死翘翘了。
“小坛子好笨!当然是因为铜钱啊,铜钱在你手上,你一旦有危险,我就能感应到。”鸾风笑道,冷不丁伸手轻捏我的脸。
我原本还将铜钱当成烫手的山芋,可没想到关键时刻,铜钱还成了我的保命符。
轻叹口气,我才问道:“之前你因为使用禁术挣脱凌跃的身体,而魂体受损,那这次?”
“放心,前两天我在墓山吸了充足的阴气,现在还很充沛,我现在就回到身体运调,不会有事的。”鸾风并没有因我的关心而高兴,反而欲言又止。
我心一窒,知道他想说什么,强扯出一抹笑意道:“那你快回身体去。”
“好吧,小坛子你早点休息。”鸾风说道,低头亲了我一记,就转身穿墙,回到隔壁凌跃的房间。
这次订了三间房,脏老头和蝉子一间,我和凌跃各一间。
我洗完澡,没有马上睡下,而是去看脏老头他们有没有回来。
结果,房门紧闭,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这么久还没回来,难道他们跑去哪里玩了?
我正想问问脏老头关于遁地的事。
因为那个黑衣人是遁地逃脱的,我认为不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人就会遁地,也许是玄门中哪个门派的不传术法呢?
脏老头也会遁地,说不定可以通过他查到黑衣人的身份。
黑衣人就是那个布阵之人,本来我和他无怨无仇,他却和陆云真勾结,招出我爸的鬼魂。
要不是脏老头赶到,我爸真的会魂飞魄散。再说,我差点就死在他手上,陆云真的魂魄也被他带走。
总之,我和他的仇是结下了,陆云真的魂魄一日不灭,我一日难安。
经过今晚,我深刻地明白了一个人要是不变强,只有被人碾压的份。
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要怎么变强?
我不禁望向脏老头的房间,心里有了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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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不到脏老头他们,我就回房睡觉了。
到底还是失眠了,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涌上被一群淫鬼包围、拉扯衣服,差点被侵犯的画面。
还有收魂瓶破碎时,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的魂体化成银光消散的一幕。
这一切在我心里烙下不可磨灭的痕迹,一想起就被浓浓的无助笼罩。
回来后,我故意不在鸾风面前表现出半点异样。
我也知道鸾风欲言又止,是在担心我,却怕再度提起,会让我难受。
鸾风赶到时,我衣裳凌乱,不用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其实,他比谁都要怒,却在我故作无事般轻松。
虽然我并没有受到侵犯,可那一张张恐怖的鬼脸,一声声淫笑却像噩梦一样纠缠着我。
我烦躁得翻来覆去,就是难以入眠,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幽幽的叹息。
我心头一颤,急转过身,对上鸾风放大的俊脸。
“小坛子,没事了,都过去了。”鸾风没有回答我,只将我揽入他冰冷的怀抱,轻轻抚着我的背。
“鸾风,你不是回、唔——”我忍不住哽咽道,眼睛直发酸,轻唤着他的名,未尽的话被他尽数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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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当我醒来时,身侧已空,鸾风已经回到凌跃的身体了,我心里竟然莫名的失落。
自嘲一笑,原来我还口口声声说什么人鬼殊途,可现在呢?
算了,不要想太多了,还是去看看脏老头他们回来没有。
我从床上爬起来,匆匆洗漱,就准备出门。
还没来得及开门,就响起了敲门声,我暗想难道是脏老头回来了?以他的不按常理出牌的作派,还真有可能一大清早就来敲我房门。
“老伯,你昨——”我打开门,看清站在门外的人是叶翎和萧瑾然时,未说完的话生生卡在喉咙里。
火气夹杂着恨意也滚滚涌上心头,我怒瞪着叶翎,厉声道:“你居然还有脸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