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内容开始--> 那样久远的记忆,本不属于她,却在无妄海下的镜子中看得一清二楚。
冥伽,前任魔君,红衣加身,以自身为代价,召唤了被镇压海底的恶灵。一时间山河动摇变色,一道红光直冲天际,片刻后便是一片黑暗笼罩,惨叫声,哭声,呼喊声,声声夹杂,令闻者心惊。可以想见当时三界动乱,情状凄惨不忍直视。
然而画面一转,便只见一个有孕在身的少妇枯坐在干草堆上打盹,四周环境虽然简陋却也还算平静,看来并未受到外界灾祸影响。
接着有些许红色花瓣随风无声的飘进来,落在少妇隆起的小腹上,只是微光一闪,花瓣聚集一处,化作一个婴儿形状,然而转瞬间便消失不见。
看到这里,闫琪尔已然明白了:当年那魔君生祭无妄海冤煞,造成三界动乱,不过是一个幌子。神族在娜娅天后的领导下,自顾不暇时,真正被封印海底的神魔之子已经悄然潜出,并附身于未出世的她的身上。
龙骜说过,冰晶棺在冥伽之后已经很久没有动静,这次突然现世,实在令人措手不及,也想不通原因。
可她现在知道了,那夜天后龙玥设下雷鸣之局,她害怕至极,迷失了自身。许是体内另一魂灵有所感应,于是冰晶棺再度现世,并将踏上归途的君炀锁入。
一切是巧合,却又不巧合,是她,害了那个少年。
她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
“怎么样?都知道了吧。”镜中人再度现身,一样的眉眼,却在举手投足间平白的比她多了几分妩媚。
“我该怎样?才能救他?”
镜中的闫琪尔轻笑道:“很简单,只要你从心底接受我,你的血便是解救他的钥匙。”
“接受你?”闫姑娘不解,她不是已附在自己身上多年,可她却从未感觉任何异样。
“呵,千万年来,我吸取了三界中无数人的灵力,所以我所具有的力量又怎是一个刚出世的娃娃可以承受?”
原来如此,这些年她一直在闫琪尔体内韬光养晦,蛰伏着等待苏醒的时机。女孩微微低下头,她不知道真正接受了这神魔之子后,她是否还能是她。
虽然话已说得明白,可还是有些隐晦不清,不过闫琪尔不想弄清楚了,以后会怎么样谁都不知道,当下只有君炀的性命才是主要。
“我接受。”闫姑娘抬头,澄澈的眼中满是坚定:“我愿意接受你成为我的一部分!”
“好!我等待多年,就是今日,哈哈哈哈......”
闫琪尔在狂笑声中,缓缓闭上眼睛,整颗心放松下来,那一刻没有半点害怕,没有丝毫防备,即便此后一生凄凉,也要换你一世欢颜!
再醒来的时候,她果然变成了另一副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不过好在并没有丧失自身意识,还算幸运。
断天涯边,闫琪尔带着司徒护不消片刻便从无妄海回到这里,果然,她的灵
力大有长进,可惜她从来不想天下无敌,只愿守在一人身旁足矣。
手指化刀,割破了掌心,鲜血汩汩而出,继而将手放在冰晶棺之上,血液顺着棺上纹路而流,片刻后形成一朵朵彼岸花的形状。
直到花开满棺,触目皆是颓丽妖冶的颜色,然后整具棺材在闫琪尔注视下慢慢消融不见。
被锁在棺中多日的君炀终于重见天日,闫琪尔蹲下来,目光满是温柔依恋,掌心的伤口已然自愈消失,冰凉的指尖轻轻抚过少年的脸庞,到底并不是自己想的那般坚强,
“炀哥哥,正好,又见到了活生生的你,可我,却已经把自己弄丢了!”
君炀紧闭双眼,无知无觉,脸色虽然有些苍白,不过并不碍事,终于可以放心。
只有这样的时候,胆小的姑娘才敢说出自己的心事:“炀哥哥,我告诉他们一个时辰后来这里接你。对不起,我有私心,我想要和你再多呆一会,一会就好。”
风声阵阵,孤寂天涯,一身红衣的女孩坐在沉睡的少年身边,眉目含笑,没有人打扰的时光,只属于他们的短暂相守。
“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知道吗?孤独会让你很快变老的,变老了会很丑的。”
“对了,不要老板着一张脸,笑一笑十年少嘛,我的炀哥哥笑起来才好看。”
“本来想着一直陪着你,现在看来是不能了。”